言絡眸子含笑靜靜地看著她,然後將她攬在懷中,伏在她的耳邊低低地開口,“對我永遠不要說對不起,我支援你的所有決定。”
他現在能給她的,是所有的縱容。
風清持抿了抿削薄的唇,沒有說話。
“好了,已經很晚了,回去吧!”言絡淡淡一笑,修長的手一下一下地撫摸著對方柔順的長發。比起亦澈和白未檀,他覺得自己,簡直幸運太多。
執起風清持的手,朝著行雲止水的方向而去。
“你怎麼知道這件事情?”似是想起什麼,風清持忽然開口。
“湖藍早上去你房間,發現你不在怕你除了什麼事情然後就去言府找我。”言絡聲音淡淡地回答。然後眸子微垂,看了一眼手中血跡已幹的手,抿了抿唇。
“當時洛溪將這些事情告訴我的時候,我有些腦子有些發懵。”當時只覺得渾身發冷,周身的空氣都是極為稀薄的,也沒有時間想那麼多,沒有告訴任何人便離開了行雲止水。
比起此刻的風清持,言絡明顯冷靜許多,腦海中一道極快的光芒一閃而過,語氣忽然認真了幾分,“清持,你有沒有想過尹洛溪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告訴你這件事情?”
“你回來了這麼長的一段時間,她以前為何不告訴你,而偏偏選在這個時候?”言絡的聲音裡面,帶著幾分不解的疑惑。
風清持沒有說話,而是一直抿唇沉默著。
她和洛溪自小就認識,彼此的性子基本上也摸得透徹,洛溪應該明白,這件事情如果說出來,對自己來說,是鋪天蓋地的愧疚與無法承受,而且,依著未檀的性子,他應該不會允許洛溪將這件事情說出來的,可是,洛溪為什麼還要用他們之間的關系進行冒險?
她自然不覺得洛溪只是因為不甘心未檀喜歡自己而做出這種報複性的事情,那就只能說明,洛溪有不能說的苦衷,而這件事情,需要自己知道未檀對她的情意。
可是,到底會是什麼事情呢?
直覺告訴風清持,這件事情,與未檀有關。
看來下次,她要去找洛溪問個清楚。她不喜歡這種被別人蒙在鼓裡的感覺,很不好。
將風清持送回她的院落,剛走到院門口,就有一道月白色的身影從房間裡面躥了出來,站在風清持的面前,眸子清澈,卻又帶了幾分說不出來的委屈,就那樣一眨不眨地盯著風清持。
當看見站在她身邊的言絡時,時七直接走到風清持的身邊,虎著臉瞪了言絡一眼。他不喜歡言絡,這個人老是霸佔他的師姐,師姐明明是他的,是他一個人的。
因為知道了時七和自己之間的關系,言絡再次看見對方時,心中升騰起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細長的流目靜靜地看著面前的男子,有些微微失神。
時七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這個盯著自己看的男子,露在外面的墨色眸子眨了幾下,然後幹脆將言絡給擠到了一旁,自己伸手拽著風清持的衣袖。
言絡回過神來,看著已經黏在風清持身邊笑地像個小孩子一般的時七,又是微愣。眼中的神色有幾分古怪,這就是自己的弟弟麼?面對碧傾雲的時候自己可以像對待陌生人一樣,可是,看著此刻面前這個笑地滿足而又單純的少年,言絡覺得自己的心情有些複雜,他還是第一次有這種血脈之情的溫暖觸動。
“師姐,我今天在這裡等了你好久!”時七的聲音清清涼涼之間還帶了幾抹委屈和哀怨,墨色的鳳眸更是幽幽地望著風清持。前些時候,師姐還會經常去臨水榭看他,陪他一起吃飯,可是最近這些天,他基本上都看不到師姐。
想到這裡,抿唇狠狠地瞪著言絡,都是因為這個人。
“你一直盯著我幹什麼?”時七忽然將目光移到了言絡身上,如孩童一般沒好氣地開口。
不遠處,蘭澤一直默默地站在那裡,本來打算上前的他在看見自家公子大聲吼了鼎鼎有名的左相言絡之後,便幹脆安靜地站在原地盡量減弱自己的存在感。反正有風小姐在,自家公子肯定是不會被欺負的,他就不出去打擾他們了,免得言丞相將氣都撒在自己身上。
風清持看了一眼言絡,然後又看向時七,緩緩開口,“時七,他是言絡,按照年紀來算,你比他小兩年,你可以喚他一聲哥哥。”言絡從小沒有任何親人,對碧家的人沒有任何感情,可是很明顯,他對時七,應該還是不一樣的。
“才不要。”時七直接皺起眉頭,不滿地開口。他都不想見到面前這個人,如果他不糾纏師姐的話,他倒是可以喊他哥哥。
言絡的眸子亮了一下,在聽見時七話語之後又是微微一黯,沒有說話。
“以後慢慢來!”風清持看了一眼言絡,淡淡地開口。
言絡只能點了點頭,正準備說話,忽然,一道藍色的身影施展輕功落在了他們面前。
“公子,紫皇陛下傳召。”君銘的聲音有幾分深沉。一般沒有什麼大事,紫皇陛下是不會傳召公子的。
言絡微微皺眉,“他有沒有說是什麼事情?”
君銘搖搖頭,“沒有,只是讓公子速速進宮,有要事相商。”
“言絡,阿痕這樣說了那肯定是很嚴重的事情,你快去吧!”風清持對著言絡淡淡開口。
聽見一聲阿痕,君銘抬頭看了一眼風清持,目光微微添了一抹複雜。世間,會喚紫皇陛下阿痕的,就還有殿下,沒想到,現在竟然也多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