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面,錦月一身素青色的衣袍,坐在椅子上,臉上的表情,極其安靜,甚至可以說是冷靜到令人覺得心慌。
“阿錦,你怎麼了?”
尹子希正欲上前,耳邊忽然傳來錦月冷然的呵斥聲。
尹子希一愣,“阿錦,你怎麼了?”
“尹子希,你還想演戲到什麼時候?”錦月的聲音很冷,冷漠中還帶著幾分隱隱的自嘲。
“到底怎麼了?”尹子希微蹙起眉頭,問。
“徐之是誰?”錦月眸色微涼地看著對方,聲音裡面帶了幾分質問,語氣卻是一直都很平靜,聽上去無波無瀾。
尹子希瞬間愣住,清冽俊朗的容顏染了幾分蒼白,眼眸一斂,沉默了許久才低低地開口,“你都已經知道了!”聲音很低很淺,似乎有一分說不出來的喟嘆與無奈。
“所以……都是真的?”錦月眼中眸色隱隱有破碎之態,就連聲音,都些微輕顫。
尹子希只是抿唇站在一旁,沒有回答。
“當初在後弦峰相遇包扣你身中蠱毒都是自己算計好的?”錦月冷笑著問。
尹子希不語。
“就是為了想盡辦法接近我來盜取白草?”錦月坐在椅子上,偏頭看著尹子希,聲音比剛才更冷了。
尹子希臉色又是一白,依舊沒有說話。
“呵呵……”錦月低低一笑,嘲弄而又諷刺,“那你為了盜取白草還真是下了血本呢,當初那個蠱毒,尋常人還真解不了!”貫來清澈中帶點俏皮的眼眸,此刻似乎淬了寒冰厲雪,一道一道的冷芒皆落在了尹子希的身上,也刺在了他的心上。
“我……”剛擲出一個字,尹子希又在瞬間頓住,只是用兩人剛好能聽到的聲音低低地開口,“對不起。”
“對不起?”錦月勾唇,笑地莞爾,眼中窺不見絲毫笑意,“對不起誰?對不起我還是對不起那個能讓你犧牲一切一直等你的那個女子?”
“尹子希,你還真是好樣的,我錦月長這麼大,竟然被一個比自己小的人給騙了這麼久!”誇贊的話語,嘲諷的語氣,揚起的唇角,以及沒有任何笑意的眼眸。
這樣的錦月,讓站在原地的尹子希有些遍體生寒,湧現出一絲慌亂。
“阿錦,我……”
聲音緊張地欲說一些什麼,卻再度被錦月打斷,“那你可有愛過我?”聲音低低沉沉,清清淡淡,聽不出說這句話的人此時到底是何種情緒。
尹子希看了她半晌,微微垂眸,最後靜靜地吐出兩個字,“沒有。”
錦月臉上的自嘲加深了幾分,半眯著眼睛,緩緩擲出一句,“那個女子,還真是讓人想要毀掉!”
“阿錦,不是你想的那樣!”尹子希急忙地想要解釋。
“那是怎樣?”牽起唇角,順勢直接反問。
“我……”堪堪說出一個字之後,又不知道再說些什麼,最後還只是靜默地看著錦月,“對不起。”依舊是擲出了這三個字。
見尹子希所說的依舊是這三個字,錦月眼中忽閃了幾下的希望之色漸漸散去,神色慵懶地往椅背上倚靠,神色平靜而又深沉地看了對方一眼,“念著這段時間本聖女也很高興的份上,就不對你興師問罪了,你自己離開吧!”
“阿錦……”尹子希似乎想要說些什麼。
“尹子希,你不要太過分,這是看在你尚且年幼給你的一點仁慈,你別不識好歹?你當真以為我不會殺你麼?”錦月的眸子驟然冷了下來,沒有任何溫度地看著尹子希。
尹子希僵在原地許久,直到那道素青色的身影離開房間,他的臉上依舊是一片說不出來的深沉複雜,還有著無可奈何。
離開了府邸,尹子希並沒有離開苗疆,他要取的白草還沒有到手,不過,這段時間,對苗疆王宮也已經有了一定的瞭解。
三日後,晚上,就在他準備潛去苗疆王宮偷盜白草的時候,王宮裡面忽然亂做一團,說是聖女錦月監守自盜,偷取苗疆聖物白草,全城逮捕。
尹子希大驚。
他是在後弦峰找到錦月的,依舊是一襲青色衣衫,迎風而立,此刻,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尹子希。
待尹子希走近了幾分,對著他揚了揚手中的玄色木盒,才勾唇輕笑著,緩緩開口,“我就猜到你今晚會去王宮。”
看著錦月手中的木盒,尹子希微微皺了皺眉頭,“你是苗疆聖女,監守自盜白草對你來說沒有任何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