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俯下身子,冰涼的唇印在她的額間,猶豫了片刻之後,不輕不重地落在了風清持的唇邊,只是這樣簡單地貼著,時七便再沒有任何動作。
馥郁的酒香夾雜著淡淡的梨花香在唇齒之間彌散開來,極為好聞。
時七的眼眸再次幽深了幾分,俯身在她耳邊低低地開口,“對不起,請原諒我這非君子的行為!”
說完之後,手中細薄的銀刃快速出手,剛才還在燃著的燭火,瞬間寂滅,只剩下一點微紅的燈芯,燈芯之上嫋嫋青煙。
昏暗的房間裡面,雕花木床上的羅帳,被緩緩放下!
翌日,天色尚未放亮的時候。
在房間裡面沉寂了一夜的言絡終於開啟了房門,著了一身淡白色的裡衣,剛沐浴之後垂在身後的墨發半幹,那張絕世的容顏,依舊有些許蒼白憔悴,絕美的流目下面,有一層薄薄的青影,顯然是一宿沒睡。
“墨痕!”言絡低喚一聲,因為一晚上沒休息,言絡的聲音有些微微沙啞低沉。
“公子!”一身墨色衣衫的墨痕悄無聲息地出現,等著言絡的命令。
“我現在看上去可還好?”言絡淡淡地問。
墨痕微微一愣,有些木然地開口問道:“公子是指哪方面?”
“外表,氣色!”言絡回答。
“有些蒼白憔悴。”墨痕如實回答。
言絡有些無奈地皺了皺眉頭,頗為嫌棄地開口,“難道我要這幅樣子去見清持?”
聞言,饒是冷漠如墨痕,也忍不住唇角微微抽搐了兩下。公子何時變得這般在乎外貌了?!
沉默猶豫了半晌之後,墨痕還是忍不住提醒,“公子,你昨天可是特意交代過誰都不見,尤其是風小姐?”
聽著墨痕的話,言絡似鑲嵌了滿天星辰的流目忽然一黯,一抹無法言喻的悲涼一閃而過,不過又在瞬間換上了往日一般無二的表情,“那不是昨日麼,又不是今天。”話語,很是理所當然。
墨痕一噎,無言以對,公子的話好有道理,他無法反駁。
頓了一下,墨痕再次開口,聲音帶了幾分疑惑,“公子,你和風小姐,是鬧矛盾了麼?”
言絡微微一愣,然後勾唇清然地笑了笑,“沒有。”
在墨痕還與追問一些什麼事情的時候,言絡直接“砰”地一聲,將房門給關上了。
穿了一身天青色的錦衣,待墨發幹了之後還特意選了一支白玉簪將發絲束起,確認自己看上去與往常沒有任何不一樣才欲轉身離開。
經過書案之時,目光不經意落在了那泛黃的錦帛之上,眸子瞬間一滯,緩緩閉上眼睛,然後又睜開,走到書案前,抓起那個錦帛便塞到了書櫃最下面的角落抽屜裡面。
然後直接離開了房間。
想起那天晚上風清持似乎是很想吃劉阿婆家的餛飩,言絡並沒有馬上去行雲止水,而是朝著相反的方向而去。
青衣濼濼,姿容絕世,只是,眸底,始終帶著一抹說不出來的深沉與苦澀。
行雲止水。
清風閣。
因為擔心風清持,湖藍大清早便來了清風閣,站在緊閉的房門外,湖藍身後輕叩了幾下房門,低喚了一聲,“小姐,你醒了沒有?我熬了一些醒酒茶,要不要給你送過來?”
迷迷糊糊之中,風清持聽見了湖藍的聲音,便緩緩睜開了眼睛。
伸手揉了揉腦袋,風清持正準備起身,卻在下一瞬,整個人,如遭雷擊,身子瞬間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