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我們竟然無人知道苗疆祭司就是右相,看來右相隱藏地不是一般的深!”
白未檀嗤笑一聲,面色淡了一些,“你之前不是已經在懷疑麼?”大概在那次自己約見子染的時候,言絡隨同前來,那次,他就已經在懷疑自己的身份了吧!
言絡雖然看上去總是一副萬事都與他不相幹的慵懶淡漠樣子,可是,他既然能小小年紀擔地左相一職,自然是極其不簡單的,心思手腕都是世間拔尖的。
那次在一線天以錦雪的身份見過子染和言絡之後,言絡就一直在暗中查探他的身份,而且還曾經試探過自己幾次。
言絡似笑非笑,“可是,比之右相,我還是晚了一步。”
錦雪出現在帝京卻無跡可尋,他便知道定然是有人作為接應,而且,這個接應還不簡單,能夠讓所有人看不出任何蹤跡。
連他和紫月痕那隻狐貍都沒有辦法查出來的人,對方心機謀算肯定也是極深,所以,將帝京中的人過濾了一遍,剩下的根本沒有幾人。
當然,那個時候,他根本沒有想到和右相有關系,真正讓他懷疑右相身份的,是因為月時九。
離魂禁術他是獻術者,對於苗疆蠱毒也是知曉一些,然後偶然發現那位月時九與蠱物之間似乎是有一種頗為微妙的聯系,便猜測她和苗疆有關系,在查閱了與苗疆相關的書籍之後,知道苗疆有萬蠱之王,可以禦萬蠱,他便覺得那個萬蠱之王會不會在月時九的身上。
又是一番試探,他便發現不管是什麼蠱,似乎都不會傷害月時九。
他便越加肯定月時九身上有萬蠱之王,而萬蠱之王是苗疆至寶,極為罕見,千百年也難得出一個,出現在月時九身上也就表情,她在苗疆的地位定然不低。
將一切抽絲剝繭之後,他才認為當今右相白未檀,就是苗疆祭司錦雪,也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當年發生的一切事情。
只是,這一切他還來不及告訴清持,錦雪就自動找上門來了,然後還有了後面一系列的事情。
白未檀低低一笑,難得地扺掌稱好,“不過是言絡。”
隨即眸色幽幽一轉,帶了幾分鬼魅,“那你今天晚上找我是為了何事?”
提起這件事情,言絡臉上的神色瞬間冷了下去,眸子也陰沉了幾分,定定地盯著白未檀,問,“滄州之事是不是出自你的手筆?”
白未檀看著言絡,臉上的表情有些幽然,“你是指那件事?”
“滄州城破,紫舒身亡!”言絡幾乎是壓著嗓子,一字一句地說出這句話,眼底深處,有一抹沉痛的眸光。
滄州天險,易守難攻,如果沒有白未檀從中協助,便是紫羽和碧傾雲加起來都不可能在三日之內就破了滄州城,還……累地舒王爺身亡滄州。
清持與舒王爺之間感情極深,收到這個訊息,他甚至不敢告訴她,哪怕囚禁對方,切斷她所有的訊息來源,都想要將這個訊息封鎖住不讓她知道。
後半句話一出,白未檀如靜水一般無波無瀾的容顏還是瞬間怔楞了一下,琉璃如煙的眼眸幾塊地劃過一道深沉之色,甚至都忘了回答。
看著白未檀的表情,言絡眯了眯眼眸,冷冽如冰,“看來你身邊有人瞞了你不少訊息。”
白未檀是絕對知道滄州城會破的事情,但是,對於……紫舒的事情,他並不知曉。
琉璃眼眸閃過一道幽深莫測的冷芒,如摻雜了浮冰碎雪一般,沒有半點溫度,抬眸看向言絡,“訊息屬實?”
言絡回看,語氣冷冽,“你覺得我會用舒王爺的生死來開玩笑麼?”話語說到最後,那雙極美的眸子裡面,閃過一抹沉痛。
白未檀的臉色微不可見地蒼白了一分,垂在身側的手都有幾分微微顫抖。
言絡不會用這種事情說謊開玩笑,那麼,也就是說,紫舒是真的……
白未檀不敢往下想,在言絡看不到的地方,連削薄的唇都在抖動。
那個瀟灑如風的男子,自己曾經的好友,子染的兄長……真的死了,而且,還是間接死在了自己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