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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9章 償還不清

“我……我已經不……不行了!”就連聲音,都是蒼白虛弱。

藍鈺和景行止都沒有說話。

“你……你們知道的,我已經……活不了了!”

“你別說話,我帶你離開,我們去找大夫,去找風清持,她的醫術高超,一定有辦法的!”因為害怕擔憂,景行止捂著水寒的傷口,語速極快。

“行止,替……我向父母帶一句話,是……是水寒不孝,未能在他們身邊……身邊盡孝,還讓他們傷心!”水寒看著景行止,一句話,說地斷斷續續,極為艱難,每次說話的時候,都有大量的鮮血噴湧而出。

景行止閉了閉眸,將臉轉向另一邊,沒有說話。

藍鈺冷漠的星眸也有幾分感觸,神色幽深,似有不忍。

水寒輕輕一笑,從胸前拿出了一個沾了血的鈴鐺吊墜,低頭深情地看著半晌,修長的指輕輕摩挲,許久,才不舍地交給了景行止,“行止,幫……幫我將這個交……交給行月,我不能回去和她……成婚了!”說話的時候,目光一直停留在那隻銀鈴鐺之上,目光極為留戀。

面前似乎出現了一個穿著粉色衣衫的小女孩,聲音溫柔地對他說:“這個鈴鐺送給你,以後怕黑的時候你搖一搖,聽見聲音我就過來了!”女孩的聲音,比悅耳的鈴鐺聲還有溫柔動聽。

景行止仰頭望著天空,臉上一片深沉,極為複雜。

“景行止,水寒,你們是不是在好奇為什麼會落到這個地步?”遠處的慕容軒看著這一幕,唇角勾勒出一個得意的冷笑,對著他們極為玩味地開口。

景行止看了他一眼,“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戰爭依舊,士兵廝殺,可是,似乎並沒有影響景行止和慕容軒之間的談話。

藍鈺則是擋在景行止二人的前面,替他們攔去了所有的攻擊。

慕容軒意味深長的目光落在水寒的身上,然後看向景行止,“我知曉你們的準確兵力,知曉你們的計劃,不然怎麼會在暗中調遣兵力來擋住你們,並且將你們困在這裡!”

景行止面色微微一變,眸底霧色更深更濃,握著劍柄的手緊了緊,有些微微發白。果然,他們這裡有人透露了訊息。

“你們想知道是誰麼?”慕容軒將景行止的臉色變化都看在眼裡,神色幽然之間添了一抹嘲弄。即使景行止再厲害,再善兵謀斷,可是,若是自己信任的人背叛,便只會讓他輸地一敗塗地!

女人啊,總會因為情愛而失去頭腦。

景行月身為渝初的女皇,竟然會將訊息傳給碧傾雲,雖然沒有給景行止有關的行兵戰略,可是,他難道就不會從藍鈺的計劃來推算景行止的意圖麼?!

聽到慕容軒的話,景行止心中忽然一緊,心中有了一個可怕的想法。行月一直喜歡碧傾雲……

這個想法,讓景行止臉色霍然蒼白了幾分,身體一僵,連帶著手中的長劍都握不住差點落在地上。

“看來渝初晉王已經猜出來了呢!”慕容軒淡淡一笑,神色得意而又嘲弄諷刺。

水寒並不傻,看著景行止一瞬蒼白的臉色,他也愣了一下,本來還有幾分渙散的眸子又聚起了一抹暗光。

“不錯,就是你們渝初的女皇,景行月,若非是她,本太子又怎麼知道你們的計劃!”慕容軒的聲音不低,甚至還故意拔高了幾分,為了就是讓在場的人都能聽見。

這個訊息,對那些渝初計程車兵來說,無異於一個天大的打擊。

他們為渝初賣命,為景行月賣命,可是,那個女皇竟然將他們的作戰計劃交給了別人。

讓他們,心寒至極!

水寒本就蒼白的臉色更加蒼白,沒有一絲人氣,許久,唇角才自嘲而又艱難地牽起了一個弧度,氣遊若絲地低聲喃喃,“是……為了碧傾雲吧!”

緊了緊手中染血的銀鈴鐺,靜靜地看著遠方渝初的方向。

“叮鈴鈴……叮鈴鈴……”耳邊似乎是悅耳的鈴鐺聲,脆生生的,很好聽。

勾了勾唇,最後還是遺憾地閉上了眼睛,手重重地垂落下來,變成暗紅色的銀鈴鐺落在了地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音,漸成絕響。

“……水寒……水寒,水寒!”景行止極為緩慢地低頭,似乎是不敢去看懷中的人。

藍鈺也愣住了,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開口,聲音沉重,“行止,節哀!”

景行止沒有說話,低低地看著水寒,眼眸之間,一片幽深,晦澀不明。

若不是行月,他們不會落到這個地步,若不是行月,幾十萬計程車兵不會折損在此,若不是行月,水寒也不會死!?!

景行月,你可知你身為渝初女皇的責任?你可知我們與述月是敵人?你可知戰場上被敵人窺知了作戰計劃是致命性的存在?

你可知……因為你的一己私慾,害死了多少人,用了多少鮮活的生命為你們的感情陪葬!?

景行月,這輩子你欠下的債,哪怕是用性命,也償還不清!

將水寒小心地放在一旁,眸色深沉地撿起那個落在地上的血鈴鐺,將它收入衣袖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