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還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風清持緩緩閉上幽深無垠的鳳目,精緻漂亮的眉眼之間,劃過一抹深深的自厭自棄。
若是當初……直接那樣死掉了,就好了!
玉輕塵看了一眼風清持,如雪清冷的眸中劃過一抹疼惜之色,伸手安慰地輕拍了一下風清持的後背,轉眸對著藍鈺清清淡淡地開口,“這件事情說來話長,以後有時間再告訴你,現在當務之急是想辦法找到言絡的下落。”言絡聞不到,看不見了,就連聽覺都在漸漸消失,而且,離魂反噬在不斷地侵蝕他的身體,日漸嚴重,以言絡現在的情況,誰都沒有把握說他不會發生什麼事情。
站在原地沉默不語了許久的風清持忽然睜開了眼眸,眸中一道微光閃過,“別找了!”聲音淡淡,冷靜而又清晰。
只是,清透的鳳目中,有些微涼,有些複雜,裡面氤氳不絕的墨色深沉濃鬱到幾乎可以滴出眼眸,如深不見底的幽潭,沉入死水,無波無瀾。
聞言,玉輕塵和藍鈺齊齊一愣,都抬頭看向風清持。
玉輕塵看了一眼風清持手中的木雕娃娃,那是言絡和清持的縮小版,與兩個人幾乎是一模一樣,栩栩如生,不得不說,言絡這木雕手藝,還是爐火純青,只是,極為堅硬的梧桐木,言絡應該花了不少心思,“清持,難道你知道是何人所為?”
“白未檀!”風清持目光定定地看著手中精緻的小木雕娃娃,一字一句地擲出了三個字,語氣冷靜地有些令人可怕。
她自幼學醫,雖然說不上百毒不侵,一些尋常藥材對她也是不起作用的,以前的身體是這樣,換了一個身體還是如此。
所以,幽衣花對她來說,並沒有任何作用。
但是,對方明明就是知道這一點,所以,兩個木雕娃娃,一個上面下了與梧桐木清香相似的悅合香,另一個則是與幽衣花作用相同的白草。
當初去落霞峰的時候,偶然提起幽衣花,她對未檀說過幽衣花對她沒有任何作用,而且,白草,只有苗疆才有。
再者,有這個能力擅自闖入末染軍營將言絡悄無聲息給帶走,也就只有未檀。
玉輕塵擰了擰眉頭,“白未檀將言絡帶走是為了什麼?”臉上的表情也凝重了幾分。白未檀,他還真的是有些棘手。
最重要的是,他們現在根本就看不出白未檀的意圖。
似乎是要江山,可是,當初將兵駐紮在西海關附近也就什麼動靜都沒有,甚至當時還控制了述月的一支大軍,將他們一起留在了那裡。
若是說不要江山,又為什麼會與述月結盟,率領苗疆起兵?甚至於當初滄州城之所以城破,大半是他在其中推波助瀾!
對於那位少年成名的白丞相,他是真的看不懂。
藍鈺貫來都是冷漠不變的臉色這一瞬間變得極為複雜,抿了抿唇,沒有說話。從小到大,他敬佩的人就 只有兩個,顧老將軍和白丞相。
風清持搖頭,“不知道。”或許,明日就會知道所有的一切了!
雖然不清楚未檀將言絡帶走是為了什麼,不過,應該不會有事。
看了一眼藍鈺和玉輕塵,聲音低落中還有些許疲憊,“將那些人都撤回來吧!”
藍鈺和玉輕塵點頭。
“你們都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垂眸看著手掌心的木雕娃娃,目光黯然了幾分。
玉輕塵和藍鈺相視一眼,“你好好休息!”然後便一起走了出去。
此時,渠淩城。
幹淨清雅的房間。
言絡一身天青色衣衫,眉目如畫,精緻無暇,清塵絕水的容顏之上,有幾分難以掩飾的蒼白,眼睫為垂,掩住了眼底的神色,使得本就有些蒼白的漂亮容顏又孱弱了幾分。
因為窗戶是緊閉著,房間裡面,並算不得很明亮,言絡神色安靜地坐在房間檀木桌前的椅子上,在他的面前,一盞香茗熱氣嫋嫋,模糊了他臉上的表情。
“吱呀”一聲,房間的梨花木門被開啟。
一道頎長的身影緩步走了進來。
言絡的眼睛雖然看不清楚,但也並不是完全看不見,依舊可以看見一團雪色的身影從外面走了進來。
輕呷了一口茶之後,將手中的茶杯不急不緩地放下,抬頭看向那道雪白的身影,削薄的唇微微一啟,“白未檀!”聲音很淡,但是與言絡此刻的面無表情來看,莫名深沉了幾分,甚至還夾雜了幾分淡淡的冷銳孤峭。
清雅離塵的面容似有若無地一笑,琉璃雲煙般浩渺無垠的眸子並沒有任何意外之色,只是較之剛才更加薄淡了幾分,牽了牽唇,語調淡然中且帶了一分微薄的笑意,“言絡,好久不見!”他和言絡除了上次在戰場上對上之後,這麼久了,雖然當時都在西海關,卻還真是從來沒有見過。
言絡微嘲了一聲,“好久不見!”聲音稍冷,冷意與嘲弄流轉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