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曾禹話鋒一轉:“現下時間也差不多,王爺應該已經回府了。”
曾禹恭敬請行:“娘娘,王爺說回府後,讓娘娘過去一趟。”
裴紜還來不及發問呢,人就已經來到了正殿的側房內,看起來像是一個書房。
果然——“王爺回府便會在這裡,辦公或是小憩。”曾禹介紹道。
裴紜大致環顧一番,房間的陳設十分簡單,桌椅也略顯陳舊。說是書房,但是書本紙張也沒見幾張。
裴紜隨意地坐靠到一張椅子上,曾禹吩咐小廝去給裴紜沏茶。
裴紜聽見後說道:“木棉你也跟著去吧,給我挑些我喜歡的茶點。”
木棉心領神會:“娘娘走了許久,也該是餓了,奴婢這就去給娘娘準備。”
其實裴紜並不餓,早上例行給白蘇灌了幾大碗補湯,現在還膩得慌呢。然而做人不易,做個側王妃更不易——喝口水都要提防著,生怕有人投毒,這府邸當真誰也信不過。
曾禹只是笑笑讓木棉隨手下離開,並未說什麼。
就這麼過了半晌,肅王卻始終不見蹤影。
裴紜在心裡狠狠地白眼:合著請人來,被請的人到了,請的人卻不知道在哪喝西北風呢?
很不爽,但是能忍了!誰叫肅王是她大佬呢!
只能化悲憤為食慾,怒啃焦糖核桃仁!
裴紜吃著各種糕果,喝著小茶,偶爾遞幾塊給身後的白果。
而木棉她正“寧靜致遠”,裴紜就不打擾她了。
所以雖然是等著,但裴紜還是吃的喝的怡然自得的,看見曾禹幹巴巴地等著,偶爾也跟他閑聊一二,讓屋內的氣氛不至於因為尷尬無言而凝滯。
“曾管家,你要不也坐下吧?”裴紜磕完一個瓜子,清了清嗓子說道:“你們這的茶點還挺不賴的,你也嘗嘗?”說著,抓了一把瓜子,攤開手心遞向他。
曾禹終於按耐不住了,說道突然想起來自己有些急事要辦,需要先行離開。讓裴紜再等一會兒,王爺很快便來了。
裴紜在心中怒吼:信你是傻!
白果、木棉:附議!
曾禹自然看出裴紜那皮不笑肉不笑的表情的深意,然而他卻無法反駁,只能滿懷一腔怨懟出門——算賬!
然而曾禹剛走出門沒幾步,就見到了真正的債主。
院落的牆角,一個英姿勃發的身影立於幹枯的海棠樹下。
他身上的藏藍色的錦袍上繡著灰暗蟒紋,精緻華貴。烏黑秀發束於發冠之中,腰桿筆挺,更顯得人威武嚴肅。
只是他的一個背影,便讓人覺得秋末的風更加蕭索凍人。
能讓天上風雲寂靜無聲,能讓身旁景物蒼茫冷漠,除了是華驍還能是誰呢?
聽見身後的腳步聲,華驍轉過頭來,看見來人是曾禹,他不由得濃眉緊皺,怒目圓瞪,握緊拳頭,看起來十分憤怒。
見華驍這幅態勢,曾禹卻不緊不慢地走上前去,正要行禮,卻聽見對方開口吼道:“你把她弄到這來幹嘛?”
想來是為了不引起屋內的人注意,雖是怒吼,但明顯能聽出華驍在壓低自己的音量。然而聲音是小了,但話中的憤懣卻只多不少。
曾禹依舊面若春風,溫和以對,笑問道:“不是說好今日來見一面麼?”
華驍一時語滯,雙臂抱胸,冷哼一聲,道:“我昨日已經見過她了!”
“哦?那王爺可有問信物之事?”
華驍先是頓了一下,然後扭過頭不去看曾禹,語氣十分不屑地說道:“她不知道!”
“這樣麼……”曾禹沒有質疑他的話,“也是奇怪,剛剛在屋內,側王妃並沒有說過與王爺見過面之事。只道昨日有隻傻鳥,怒撞她的門框,留下了個印子,不太雅觀,讓我派人去修繕一下……”
聽到這番話,華驍瞬間面目陰沉下來,氣沖沖地朝屋內走去。
該死,這女人竟然說他是隻傻鳥!
曾禹在看著華驍的身影,無奈地搖搖頭:“怎麼還是像個孩子一樣,這麼沖動呢?”然後趕緊快步跟上,以免出了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