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驍要和自己坐同一輛車,這話從馬夫嘴裡說出來時,裴紜只當他是放屁,一點兒都不信。
但當這件事情從華驍嘴裡蹦出來,裴紜第一反應就是問道:“你是誰?”
這車裡做的是何方妖物?裴紜還未來得及辨清,就被華驍像拎一隻貓一樣,拎進了車裡。
華驍將裴紜往車上一甩,幸好這裡的位置都鋪了軟墊,裴紜的屁股沒有遭殃。
裴紜不知道華驍哪裡來那麼多奇怪的路數,自己每回見到他,所發生的肢體接觸,都無一是正常能看的!
裴紜剛一坐穩,華驍便將食指彎起,敲扣了幾下車壁,馬夫聽到聲音便明白,“籲——”馬車便走動了。
裴紜環顧四周,再次感慨這輛車是真特麼大啊。
華驍就在面前,裴紜肯定是無法造次了,但是有足夠的的空間給兩人,至少相處起來不會那麼侷促——尤其是和一位這麼奇怪的主兒。
裴紜起初還有點一頭霧水,當剛剛被拎上車,自己的後腦勺、脖子處有些酸痠麻麻,這倒讓裴紜一下子反應了過來——華驍這是想通了?不把她當人了?
如果是真的,裴紜只能是哭笑不得了:這到底是個好事呢,還是損人不利己的事兒呢?
華驍將她拎上車後,就沒有再理會她,正襟危坐地坐在車的前端,閉目養神。
說實話,裴紜有一肚子的話要去問華驍,可是又生怕自己萬一有說錯什麼,惹他不痛快,他老人家一個反手就把她扔下車。
於是往後蹭了蹭,還是那個宗旨:盡量與華驍保持一定距離。
不說話也好,裴紜也可以趁著這個機會想一下一會兒到了裴府,自己該如何表現。
這時,車子經過一個拐彎,裴紜頭旁,車窗的車簾動了一下,裴紜下意識地瞥了一眼——
這是她第一次出王府,第一次見到王府外的世界。
拿著冰糖葫蘆嬉戲的孩童,賣力吆喝叫賣的商販,挑選飾品的年輕戀人。
是人,是生活,是煙火氣。
裴紜忍不住要去掀開那車簾,想要好好地看一番。
手還未觸及簾子,耳邊便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我本以為你今日會安分一些。”
裴紜迅速坐正回來,見到華驍已經睜開眼,正看著他。
“我……”在你面前很不安分嗎?裴紜想了一下,腦海裡盡是一些不堪回首的畫面,連忙打斷,換了結論:就算有,也是他華驍逼得!
“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之內,你必須拿到我想要的東西。”車裡光線不太足,裴紜只覺得華驍的臉有些看不清楚。
“要是我沒能拿到呢?”裴紜說出口後就後悔了,她這問題真是有夠蠢的。
“讓你永遠消失在我面前。”
裴紜看向華驍,他還是那副一如既往的冷血無情面目。
裴紜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我明白了。”
一個月能不能拿到?別說給華驍答案,她自己一點著數都沒有。
不拿到,便成仁。
裴紜明白的只是,這自始至終都是她一個人的賭局,得之她幸,失之她命。
“不過,”華驍打斷了她的思緒,“必要的時候,我也會給你幫助。”
是了,這不是她一個人的賭局,只是只有她明瞭賭注。
那麼,華驍,你的賭注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