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曉月搖搖頭,說:“我對這沒興趣。我想問的是這次‘幻月’洩露的事,是你做的嗎?”
黃胖子沉默了。
“看來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對於話嘮來說,沉默反而是最真實的話語。”辛曉月眼神越發銳利。
“我,我就是按照對方吩咐,開啟了他給我的手機。”黃胖子垂眸,小聲說。
“你不僅開啟了,而且,這件事,你沒有告訴許家,也沒有讓江瑜知道。”
“我媽在他手上。他明確跟我說,之前的虛以為蛇,他都不計較,但是這次若還是像以前一樣,他不介意我媽死在蛇手裡。”黃胖子說著,眼眶紅了,抬頭盯著辛曉月,問,“如果是你,你怎麼選?”
辛曉月沒有說話,她設身處地想一想,大概自己也是別無他法的。
不過只是一瞬間,辛曉月就從黃胖子的預設裡走出來,語氣略緩和一些,說:“‘幻月’的事,既是如此。那你媽媽安全了嗎?”
“安全個屁。許老三已請了假,專門在做這件事。”黃胖子一臉擔憂,隨後又說,“行了,我把最後一次,就是你瞧見的這次一併說了吧。對方問的是江瑜對於這次寧遠危機的反應如何。我沒有回覆,給我外公和許二發了一段音符。”
“這段音符,我敲了敲,前面幾節像是《十面埋伏》,而後面幾節,似乎是古曲譜上的《秦王破陣曲》,但是,我不知道是什麼意思?”辛曉月問。
黃胖子不由得看向辛曉月,很驚訝地問:“《十面埋伏》耳熟能詳,看這首《秦王破陣曲》可不上網路上的那些玩意,你怎麼知道?”
“軒哥的夢想就是等退休時,隨意研究古代歷史。琅琊王氏千年望族,舊時王謝堂前燕裡的那個‘王’,有一兩本古曲譜有什麼奇怪呢?”辛曉月緩緩地說。
“王軒到底是怎麼想的?什麼亂七八糟的玩意兒都給你看,是想把你培養成啥?”黃胖子話嘮本質。
“別廢話,說,到底代表什麼呢?”辛曉月不理會黃胖子轉移話題的舉動,繼續不悅地追問。
黃胖子嘆息一聲,又耷拉著腦袋,繼續說:“在你監聽我之前,我外公和許老二問過我,‘幻月’資料洩露的事是不是跟我有關。我跟他們說,我媽在那人手裡。他們說,國事為重,我不應該擅作主張胡來。許家男兒歷來馬革裹屍,女子也是巾幗不讓鬚眉。哪能因我媽一個人,而誤了國家前程。”
辛曉月沉默了,這是個難兩全的事。選國就可能犧牲媽,選媽又可能損害國家利益。總之,左右不是人。
“理論上,我外公和許二說得都沒錯!可那是我媽呀!”黃胖子說著,眼淚滾落下來,一邊抬手一邊擦淚。
“那你,如何回覆他們?”辛曉月問,聲音不知不覺放輕了。
“如何回覆?我沒回復那人。我外公說,我媽是他和奶奶帶在身邊養著的,雖然不是軍中之人,但許家的人都不可能給家族丟臉蒙羞。還寬慰我,說我媽的厲害我想象不到。再說,不回覆,我媽還沒啥危險。可是,對方不是更厲害嗎?簡直無孔不入,若不是江老九這種防賊似的,什麼高科技都玩了,什麼人心陰謀都玩了,那人還真的無孔不入。”黃胖子繼續吐槽。
辛曉月看向黃胖子,腦子裡有了什麼靈光一閃,卻又說不上來,她略蹙眉。
一直在一旁認真聽的柴秀忽然插嘴,說:“你還是沒說那兩段曲子什麼意思啊?”
“對。廢話少說。”辛曉月也回過神來。
“哎呀,他們也問我江老九的情況啊。畢竟‘幻月’這麼大的事,央爺就算有部署,那許家也是不知道的。畢竟,‘幻月’這資料我洩露的,許家也知情,怕牽連許家啊。所以他們就問問。”黃胖子連忙說。
“然後,你就以曲譜回答?”柴秀追問。
“對啊。《十面埋伏》是指寧遠真的很危險,《秦王破陣曲》是我認為老九有對策,能應對。解釋完畢,可還有疑問?”黃胖子一口氣說完。
柴秀搖搖頭,辛曉月一言不發,將攝像機拍攝的那一段影片又回放了一遍。可是,看不出什麼情況來,畢竟從這個角度拍攝的,只能看到手機內容,卻看不到黃胖子當時的面部表情。
“我暫時相信你。”辛曉月說著,將那細細削好的蘋果遞給了黃胖子,“來,潤潤喉嚨。”
黃胖子接過去,辛曉月對柴秀招了招手,說:“你跟我到屋裡,我有話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