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嬌嬌看著辛曉月,似乎是大學生在看幼兒園小朋友似的。
辛曉月不喜歡嬌嬌這眼神,便不看她,只瞧著牆壁上的《山居秋暝》字畫。
“曉月,你沒親眼見著僱傭兵狙擊手吧?”
“沒有。”雖然知道嬌嬌這問話是什麼意思,她還是硬著頭皮回答了。
“眼見未必為實,何況你只是聽他說。江瑜這個人,在商場上出名的心狠手辣、善於算計,對待敵人是毫不留情,狠手下得比誰都響......”嬌嬌在說江瑜的一系列缺點。
辛曉月正襟危坐,看似在認真聆聽嬌嬌的教誨,實際在心中狂吐槽:對待敵人不心狠手辣、毫不留情下狠手,難道還跟敵人談人生談理想談佛法,最後把敵人感化了,然後獲得競爭勝利?
嬌嬌看她正襟危坐,很是認真的樣子,心裡倒是有了幾分滿意,繼續說:“江瑜這人詭計多端,說的話很是不可信。他說三批僱傭兵,就三批僱傭兵?”
辛曉月抬眸看了嬌嬌一眼,說:“我親自擊殺了一條過山風。”
“我說了他詭計多端,也許這條過山風也是他放的。”嬌嬌說。
辛曉月忽然覺得看似高階的美女,說話似乎很好聽,這會兒一看,站在高一點的位置,眼界反而低了,格局也不過如此。
“那條過山風是人為飼養的,但並沒有拔出毒牙。他自己放蛇咬自己?”辛曉月反問。
“他肯定有辦法的。我以前所在的公司跟他打過交道。另外,之前王氏與江氏集團有過生意競爭,我也對他的作派瞭解一二,這人就是非常善於算計的。”嬌嬌繼續說。
辛曉月內心已經很不耐煩了,語氣卻還算平靜,只是話不太好聽了。
“嬌嬌姐,你知道過山風是什麼嗎?”辛曉月問。
她先前跟方如霞解釋那天的事時,稍微提了一下過山風,方如霞也沒有仔細詢問。既然現在嬌嬌一直在口口聲聲地說江瑜如何算了,她就來科普一下。
“你不是說是一種劇毒的蛇嗎?”嬌嬌反問。
她還真不知道過山風是什麼,蛇是一種可怕的動物,她雖是孤女,但也是城市裡成長的,誰沒事跟辛曉月這種山野村姑似的,去研究什麼蛇。
“劇毒不假。它的名字就是它的特點,快如過山的猛烈之風,攻擊力超猛,速度超快,毒性非常強。被它盯上,你除非殺死它,不然絕不可能生還。”辛曉月不疾不徐地科普,“嬌嬌姐如果沒聽過過山風的話,應該聽過眼鏡王蛇。”
嬌嬌一愣,眼鏡王蛇這個名字是聽過的,也知道是非常可怕的蛇,她看著辛曉月,問:“江瑜真的差點被過山風咬死?”
“是。”辛曉月回答。
“你確信那條蛇還有毒牙?”嬌嬌不死心地問。
“確信。”辛曉月非常篤定地說。
“你憑什麼這麼篤定?”嬌嬌一向伶牙俐齒,以前她想說服人,基本最後都非常認同她的觀點,可偏偏辛曉月說不服,還要來反駁她。
之前她還覺得辛曉月這女娃不錯,現在覺得真是討厭啊。
“我家不是顯赫的世家,沒有從商的頭腦。不過,我家世代生活在山裡,與大自然為伴,熟悉各種蛇蟲鼠蟻,山野禽獸。而我,自小就開始捕蛇、殺蛇。”辛曉月不疾不徐地說,眉目舒展,神情帶著略微的驕傲。
嬌嬌一愣,辛曉月對她一笑,繼續說:“沒辦法,我就是這麼堂堂正正地討生活的。有人家鬧蛇了,關係好了,我直接去幫忙殺了。關係不要的,用錢請我,我也去。至於捕蛇,價格高的,我就去捕,價格低的,我懶得看一樣。所以,一條蛇,這是我的專業。”
嬌嬌說不出話來,內心非常鄙夷:說這樣的過往,卻跟敘述奧運金牌獲得似的,還帶著滿心的驕傲。呵呵,鄉野成長的人,就是自卑到了骨子裡,所以,才這樣來支撐自己,LO得很。
辛曉月從嬌嬌的神情裡,知道人家看不起自己。不過,她也看不起這位自視甚高的美女。
所以,她說話也不怎麼客氣。
“因此,從我的專業來判斷,真的有人在擊殺江瑜。”辛曉月將這個答案吐出來後,感覺胸中一股鬱悶之氣緩解了許多。
嬌嬌被打臉,心裡不舒服,但卻愛面子,還是尷尬地清了清嗓子,說:“曉月,就算是這樣。我的意思是警惕江瑜,他畢竟是個玩陰謀的高手。”
“多謝嬌嬌姐提點,我一定多多注意。”辛曉月回答。
嬌嬌也覺得辛曉月開始讓人討厭了,便站起身說:“夜深了,休息吧。”
“好。”辛曉月站起身來,往自己的房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