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開啟廊廳的燈,維克得以藉著光線打量起這間老舊的房子,因為是靠著旁邊的營業房,這裡顯得昏暗髒舊,年久失修的地板和樓梯踩起來嘎吱嘎吱地響,條件實在算不得好。他大概有些明白她的經濟狀況了。
“抱歉,我這裡沒有男士拖鞋給你。”凱絲有些訕訕地看了一眼他腳上鋥亮昂貴的皮鞋,“不過我的房間鋪了地毯,你可以直接踩在地上,應該,嗯,應該不會弄髒你的襪子,或者如果你介意的話也可以直接穿鞋上去。”
她跟著想起自己狹窄的臥室和老舊失去彈性的床墊,他這樣的塊頭睡在上面應該不會很舒服……等等,她為什麼已經開始幻想他會睡在自己的床上!?
維克低頭看著她,對她怔愣的表情感到好笑,而那更加深了他對她的好感。
她身上有著優雅風趣的氣質和引人一探究竟的吸引力,這一切讓他的好奇心就像落地發芽的種子一樣滋生起來。
凱絲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那個,維,我的臥室在二樓右手邊的那間,你不介意的話可以上去等我,我倒點喝的給你。雖然有點晚了,你想要來點水或者飲料嗎?還是說你一般都喝茶?”
“別麻煩了。”維克不受控制地朝她靠近了一步,她身上類似夏日果香的芬芳氣味飄過來,這讓他將剛剛産生的退縮的念頭拋在了腦後。
凱絲覺得自己的腿像是被定住了,只能愣愣地看著那張硬朗的面孔一點點湊近自己,他的一切對她來說都像是致命的□□,沉靜但醞釀著風暴的灰藍色眼睛,滾動著的喉結……
她不由抬起手貼上他的面頰,撫摸他的胡茬,深深地望進那雙倒影出自己的眼睛。天啊,她控制不住地想要他,哪怕她堅定不移地認為他絕不會投入情感,而這會是一場娛樂。
她踮起腳尖吻了上去。
維克驚訝地揚起眉毛,但並沒有阻止。他能感受得到她的身體在發熱,那股為他而綻放的渴望牽引著他,幾乎是轉瞬間就打破了他引以為傲的自制力。他在心底咒罵著自己的荒誕和脆弱,但身體卻誠實地貼過去,用手臂勾住她壓向自己,反過來加重了這個吻。
看在上帝的份上,她是個人類!他不該和她有任何交集,更不該發生這樣出格的行為。
冷靜!維克!你得趕緊離開這裡。
他在腦海裡反複強調著這件事好讓自己及時打住,但這沒用,他根本無法抗拒她的吸引力。直到手掌貼上她,這徹底擊潰了他為了讓自己冷靜下來所做的一切努力。
數百年裡他都不曾産生過這麼激烈的感情,去他的冷靜。
他抱起凱絲,邁開步子向二樓而去。
他撞開臥室的門倒向床上,凱絲探出手開啟了床頭橘色的夜燈,褪去他的外套。他配合地張開手扭動手臂,將西裝甩在地板上,摘下肩膀上皮製的空槍套,解開領結脫掉襯衫,朝她壓過去。
盡管他支撐著自己,凱絲仍能感受到身上承擔下來的重量。她看到他深麥色的面板和鋼鐵般強壯的軀體,情不自禁地用手撫上他充滿力量的肌肉,她能感到在她的撫摸下他開始變熱並逐漸緊繃,就像一塊發燙的鋼板。
在他心髒那側有一串用她看不懂的文字刺上去的紋身,那串文字的末尾紋著一隻目光銳利的鷹眼,而下面是一道突起的傷疤,就像是給那串文字加了道下劃線一般。腹部的位置被幾個圓形的疤痕覆蓋,凱絲想起他的槍套來,抽了口冷氣,因為那顯然是受過槍傷後留下的彈痕。
她的注意力被吸引過去,但維克沒有給她更多時間關注這個。
盡管凱絲做好了準備,但還是疼得驚撥出聲。沒人告訴過她這種體驗是這麼糟糕,燒灼的疼痛就像要將她撕裂,她繃緊著身體沒辦法動彈,腦中有個聲音在喊著停止,但原始的本能和對他的迷戀驅使著她沒有這麼做。她想得到他,那個聲音逐漸蓋過了痛楚和退縮佔據了制高點。
她剋制著咬住唇,掩飾地摟緊了他:“別管那個,我沒事……”
維克低下頭,看見床單上一絲紮眼的血跡。
上帝啊,這是她的第一次!?
去他的別管!他在心底狠狠咒罵自己的粗莽和疏忽,意識到這點之後,他除了再度譴責自己之外也十分驚訝。
但他很快明白過來這正是她急於掩飾的原因,他盡量繃住臉上的肌肉好讓自己的神情看起來沒什麼波動,撫開她額上潮濕淩亂的發絲,低頭吻了她,“別擔心,我會盡量輕一點。”
凱絲愣住,心口莫名湧起一陣溫暖的酸澀,“謝謝。”
維克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停了好一陣才問,“現在還疼嗎?”
凱絲搖了搖頭。
他的溫柔在她意料之外,而且他沒有像她想象的那樣露出驚慌嫌惡或是不願負責任的表情,當然他也有可能是在盡量營造那種溫馨的氛圍,但不管怎樣,他的體貼之舉讓她感到一絲慰藉。
她已經二十一歲了,馬上就要大學畢業,卻還對這件事一無所知,這讓她一直感到羞於啟齒,但現在她不這麼想了,她慶幸自己的第一次給了這個男人。
野火一樣的熱度和高溫在他們之間彌漫開,直到一陣令人昏厥的激蕩沿著脊髓升起。
天堂,他相信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天堂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