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手頭總歸有點事情放不下,索性便一一交代好,託小餘幫自己代勞。
這帶話之類的都方便,只是孟寡婦一人在家,老屋又年久失修,總會出點簍子。
久而久之,這小餘也已經習慣了往孟寡婦家跑,時不時地還帶點瓜果蔬菜,算是幫領導照顧下他的親戚。
但他不知道的是,自己在下午進門之前,上午過來看貓的小薛剛走。
蘇絨掐準了時間,愣是讓這兩個男人一早一晚,從來都碰不著面。
這老薛家的貓像是認了老婆,隔三差五的往孟寡婦家跑。
老薛夫婦連生意都忙不過來,家裡還有豬要喂,哪裡有空去管貓在哪。
自然每次去孟寡婦家上門找貓的,便是這讀書膩味了的小薛。
這孟寡婦正是二十五六歲的年紀,不僅身段窈窕,眼睛也水汪汪的。她一軟下聲音來說話,小薛骨子裡都能酥半截。
小餘二十五,小孟二十一,也恰好都是血氣方剛的年紀。
他們三人之間,只差兩把助燃的火。
蘇絨太懂這男女之間的事情了。
她活了三十五歲,又見慣了無數家庭和婚姻的悲歡離合,有些事看透的不能再透。
從十來歲的懵懂年紀,到二十七八歲的盛放之期,有多少因為寂寞和慾望産生的糾纏,始終藉著愛情這個名號任意放肆。
好像無論是誰,只要一個勁的對另一個人好,彼此又看得上眼,便能成一樁好事。
——說到底,只不過是兩個人對著彼此發洩愛與被愛的渴求而已。
無關靈魂,無關情感。哪怕換上另一個模樣尚可的人,同樣的套路再走一遍,也照樣會跌進所謂的愛情裡。
他們無法承認自己是被慾望所支配的。
彷彿什麼東西冠上愛情兩個字,便足夠神聖而幹淨,足夠讓他們相信,自己是同樣不應被質疑的。
可是從頭到尾,也只是自己否認著自己內心的陰暗面而已。
“二狗子,小薛還有多久到她家裡?”
“大概二十五分鐘。”
“好。”蘇絨深吸了口氣,抬手敲了敲門。
小孟正擺弄著小餘新送的手機,突然聽見門外有人敲門。
她心頭一喜,便匆匆起身,嬌笑道:“誰來了?”
“孟姐姐?”蘇絨的聲音清冷而輕緩:“是我來了。”
小孟愣了下,撇了撇嘴,還是開門迎她。
蘇絨彷彿並沒有看出她笑容裡的敷衍,溫柔的寒暄了幾句,俯身逗弄了幾下剛生出來沒多久的小貓崽。
這日子一晃就兩個月,過得也真快。
眼瞅著都要過年了。
她在心裡嘆了口氣,暗暗道一定要早點幫宿主逃出去。
無論如何,也要讓她的爸媽和她一起過個團圓年才好。
“小薛也可喜歡這窩小貓了。”小孟笑的羞澀如少女,低低道:“他還說,將來要是去讀研究生了,無論如何也要帶只小貓去大城市裡。”
蘇絨抬頭瞥見那桌上放著的手機,忽然關切地問道:“這段時間有什麼麻煩麼?需不需要我幫忙看眼?”
“哪裡的話,餘哥這兩天又過來了一趟,還給我捎了只城裡的烤鴨。”
小孟拉著她坐在凳子上,突然嘆了口氣,握著她的手幽幽道:“咱們都是苦命的女人啊……蘇妹妹,姐姐也幫不上你,可惜了你這麼好的女人。”
合著你那當鄉長的哥哥,也沒法子救我出去?
蘇絨默不作聲地聽她嘆息彼此痛苦的機遇,神情都不曾動過。
這些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