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都是為了拉攏他為黨羽。
“我,是為了你而來的。”
澹臺夜動作一定,再度凝視向她的眼睛。
少女的眼睛清澈而又沉穩,卻無半分傾慕與痴迷。
難道說……
“人人都想讓澹臺大人為他們做些什麼。”蘇絨說話不緊不慢,也不卑不亢:“但無人關心,澹臺大人到底想要什麼。”
他是這紫淵城,乃至整個雲英國的第一鬼謀,二十七歲便坐擁正二品的榮華,更有無數皇子官臣爭先恐後的給他奉上金銀財寶。
可這些,都不是他要的。
『呵,有趣。』
澹臺夜緩緩眨眼,語氣危險而又帶著玩味:“那依著長公主殿下所見,下官需要什麼?”
“你在意的,不是這國家昌隆鼎盛,也不是任何人的臣服跪拜。”蘇絨同樣凝視著他的眼睛,緩慢道:“以你的天賦與手腕,奪走蘇家的皇權,都易如反掌。”
也正應如此,他明明可以身居太傅之位,到現在都只得了個光祿大夫的虛名。
父皇始終都在提防這個男人,他願意給他所有的榮耀與贊譽,卻不敢讓他觸碰權力半分。
而澹臺夜也從未讓他緊張過——從始至終,他都獨來獨往,謝絕與任何人結交近友,宛若冰崖峭壁上無人可及的雪蓮。
男人的氣息一沉,整個人的氣場都變了。
方才的他,還只是慵懶眯眼的貓,這一刻眸裡的光芒都犀利起來,宛如終於見到了獵物的獅子。
蘇絨如同未曾察覺到他的變化一般,繼續沉穩而又從容的開口道:“你真正享受的,是解開死局的每一個瞬間。”
“鋒芒畢露也好,才華橫溢也好,活到你這個份上,幾乎沒有什麼物質的東西可以絆住你。”蘇絨話音一頓,笑容也變得了然而老練:“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從你十五歲入宮起,每一項看似無解的難題,都是你主動攬下的。”
你真正渴望的,是自己才華淋漓盡致的呈現,是征服這一切無解題的滿足感。
她說的每一句話,都如冰錐般筆直地敲進了他的心裡。
澹臺夜神色未變,可姿態卻前所未有的緊繃起來。
他知道自己會遇到知音之人,卻從未想過,會是這樣一個素未謀面的少女。
她明明居於深宮之中,從來都深入簡出,不問世事,卻洞察他如孿生兄妹一般。
“告訴我,”他沉默了很久,才低聲問道:“這些話,都是誰教你的。”
蘇絨輕巧一笑,慢條斯理地低頭抿了口茶。
“公子還未察覺嗎?”
“我們,是同類。”
室內又一片寂靜,只剩燭火的噼啪之聲。
也不知過了多久,澹臺夜才再度開口。
“你也想爭這九五之尊的位置,是嗎。”
他抬眼看向她,兩人的目光都如獸類一般,沉穩而又野心勃勃。
“好。”男人低聲一笑,慢慢道:“我歸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