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他們兩步走近臥室的時候,一切都跟想象的不一樣。
枕頭和雜物都被掃到了地上,小提琴被摔的七零八落,連輪椅都橫倒在地上。
蘇絨有氣無力的癱倒在蘇媽媽的懷裡,臉上還掛著淚痕。
蘇媽媽低頭啜泣著,抬頭看向周北,顫聲道:“這日子,還能過嗎?”
“怎麼回事?”周北臉色一變,直接跨過小提琴走了過去,把蘇絨抱在了懷裡,心疼的幾乎大腦一片空白。
“這小提琴是哪裡來的?”跟進來看戲的馬月月都沒有想到這一出,慌張的拾起它又放下,環顧四周道:“剛才,剛才明明不是這樣的!”
“姑媽,她們想陷害我!”她的眼淚又嘩啦啦的往下流,看起來頗為可憐:“她們剛才把我鎖在房間裡,輪流扇我耳光!”
蘇絨任由周北抱著自己,緩緩道:“你來找我,我給你看新買的小提琴,你卻大發脾氣,說是我搶走了你哥。”
“可是,”蘇絨抬眼看向姑侄兩,笑著流淚道:“明明我才是他的妻子啊。”
“你胡說!”馬月月吼道:“小提琴不是我摔的!”
“我聽見絨絨房間裡有響動,過來看一眼,這孩子卻反手鎖門,開始教訓我們母女兩,”蘇媽媽不怒反笑道:“我活了五十年,還是頭一次被這麼數落。”
“放你孃的臭屁!”汪如芸顧不上利益和其他,憤怒的吼道:“就是你們兩算計我家月月!月月她還是個小孩子,懂什麼!”
她轉身就把還在哭泣的馬月月抱緊懷裡,一臉心疼和暴躁:“你們兩個鬼東西,這樣欺負一個小孩子——”
蘇絨輕聲嘆了口氣,從懷裡掏出了那根錄音筆。
她抬指按下暗鈕,馬月月的聲音便清晰的從揚聲器裡傳了出來。
“——你以為,把你家裡的兩個醜逼請過來,就能改變什麼?”
“婊丨子我告訴你,你就是一傻逼!”
周北眼神一變,凜冽的如同刀鋒一般:“馬月月。”
“這這不是我說的!”馬月月驚慌失措道:“不是我!!!”
“——推你了又怎樣?老子巴不得你死!”
“——老子一腳踹翻你的輪椅,再給你那根斷腿來上兩腳,看你還敢不敢折騰我們!”
一句句清晰的話語在寂靜的房間裡回蕩,如同耳光般打在他們姑侄的臉上。
就連汪如芸都一臉慘白,她松開了馬月月,喃喃道:“真的是你……推了你嫂子?!”
“媽,過去的很多事,都可以算了。”蘇絨一臉漠然,兩頰的眼淚卻止不住的往下流:“可這次車禍,不僅差點讓我死掉,還殺了我的孩子。”
“他都四個月了……”她的聲音顫抖而絕望:“都已經成型了。”
周北一言不發的把懷裡的愛人交給了抹眼淚的蘇媽媽,站起來冷冷道:“媽,馬月月,我們去樓上談。”
“哥,”馬月月徹底慌了神,崩潰道:“哥你聽我解釋——”
周北連看都不想看她一眼,徑直出了臥室。
汪如芸也混亂的手足無措,卻還是把馬月月拎了出去。
蘇媽媽見他們三人上了樓,神情瞬間恢複自然,把輪椅翻了過來,扶蘇絨重新坐了上去。
“小北是個好孩子,可惜這家人——”
“媽,”蘇絨輕描淡寫地打斷道:“去削個梨吧,我渴了。”
“好。”蘇媽媽知道她不想聽這些,嘆了口氣走了出去。
樓上隱約傳來啜泣和吵鬧聲,持續了整整兩個小時。
期間還有電話鈴聲間斷響起,似乎有什麼在不斷被確認。
蘇絨心不在焉的啃著梨,等著他們交涉完。
倘若自己捲入這種事情,可能會頭也不回的直接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