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宓回神。
“怎麼釣?”
這是在江上,船在動,還那麼大的雨也不能下小舟!
蘭玖:“你只管吃,吃完帶你釣魚便是了。”
蘭玖從來都是一言九鼎,蘇宓鬧不明白這裡怎麼釣,但萬分期待,幾口快速扒拉完了自己的飯,大眼只盯著蘭玖瞅。蘇宓看就讓她看,哪怕她的目光幾乎快凝實成了快點二字,蘭玖還是不慌不忙用膳,還品了一碗湯才落筷。
蘭玖落筷那一刻,蘇宓直接跳了起來。
“釣魚釣魚!”
蘭玖失笑搖頭,永遠都是孩子氣,也知她耐心快用完了,不再耽誤,起身。
裴澤坐在窗前看著外面的磅礴夜雨,夜雨驚人,衣袖濕了一半,裴澤也不理,只看著外面朦朧夜色,雨滴濺落在臉上,有些涼,心還是燥熱一片。忽然急促的腳步聲響起,裴澤斂下眸中深思,回頭,卻是裴霖快步進了屋子。
“公子,江面有些不對勁。”
裴澤坐直了身子。
“怎麼回事?”
裴霖道:“從望城一路進瀾江算上咱們也不過幾艘,可剛才從瀾州碼頭出來了約莫六七艘船,屬下看了許久,覺得他們是在向皇上的官船靠攏。”
裴澤聽完後卻放鬆了身子,懶懶道:“不用理會。”
裴霖卻想到了其他,低聲道:“公子,要不要給皇上說一聲?”那日皇上舉劍入了裴家,何不趁著這次機會解了裴家的危機呢?裴澤看了一眼有些激動的裴霖,聲音冷冷,“你都能看清的事,你以為皇上不知道嗎?”
裴霖:……
裴霖呆滯,裴澤已失了說話的興致,揮手。
“下去吧,閻王打架,小鬼不要摻和。”
裴霖下去後,屋子再次回歸了寂靜。裴澤自然知道皇上對自己已經有隔閡了,哪怕將來自己科舉再出色怕是也不如意的,可能怎麼辦?幾艘船而已,皇上並不放在眼裡,小打小鬧你也上趕著以為雪中送炭,這才是真的鬧笑話了。
心中煩悶,裴澤拿起一旁的白瓷紅棠的梅瓶,也不用酒杯,直接仰頭便喝,喝了一口卻連酒味都不曾品,皇上不在意,她呢,她是否會被嚇到?裴澤想著這幾天隱隱窺見的她,那樣嬌,那樣軟。
她會怕嗎?
裴澤一下子站起身。
忽然,激動之色微頓,手中梅瓶緊握,眸色隱隱癲狂。
出事了不是更好嗎?
裴澤,你被一個從未見過面從未相處過的人影像的這樣深,甚至你都沒同她說過一句話你都開始於心不忍,就怕她可能會受到傷害!她是你什麼人?她不能幫助你任何事,你整個人生已經因為她毀了一半!
出事了,這個人沒了,你就不會再想她,不會再想要一個答案了。
不會再想知道,她為何能影響你這般深了……
雖然裴澤已吩咐過不必管,但裴霖還是身披蓑衣站在船頭,始終注視著江面的動靜。心中忽有所感,轉身,卻見裴澤一身黑衣手持配劍站在大雨中,雨水很快將他全身淋濕,裴澤透過雨簾遙望遠處官船。
“加快速度,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