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有的激情與沖勁,天賦與努力,都在那個兵荒馬亂的拳臺上,盡數揉碎,臺下無數雙眼睛,他們懷疑他服用興奮劑,要求徹查要求禁賽,沒有人在乎這個16歲少年的無措與不甘的淚水。
到現在,是陳澄再次讓他直視了自己的夢想。
陳澄沒有多問,她不是駱佑潛學校裡那些懷春少女,過早進入社會讓她很會察言觀色,也極懂掌握分寸。
她笑笑,說:“啊,那你比我厲害,我以前的夢想就是做有錢人。”
窮怕了。
安靜地吹了會兒風,他從袋子裡取出一包果汁軟糖,撕開後取出一顆塞進嘴。
軟糖咬開後,裡面粘稠的果汁便滲出來,充溢在齒間,縈繞一股濃密的水果香,酸甜適口。
“給。”
駱佑潛挑出一顆,捏在指尖,遞到陳澄嘴邊。
陳澄把嘴裡的酒嚥下,避開駱佑潛的手指,尖利的犬齒咬住,在軟糖表面磕出一道凹陷,果汁立馬淌出來。
軟糖入嘴,一抹亮津津的果汁殘留在駱佑潛的食指指甲上,淺綠色。
他收回手,也沒什麼反應,極為自然地抬手吮了一下指尖,又伸進糖袋裡挑了兩顆放進嘴裡。
陳澄餘光瞥見,愣了半秒,才手忙腳亂地嚼了兩口,把軟糖嚥下去。
涼風卻吹的臉更加發燙了。
後面的日子過的像走馬燈。
陳澄和楊子暉那檔子插曲很快塵埃落定,再也沒在網路上激起一片漣漪,偶爾去外地拍幾天戲。駱佑潛依然沒重拾拳擊,安分地做一個準高考生,甚至學習還比以往更認真一些。
天氣一天天冷下來。
陳澄揹著大包小包從劇組回來,她剛剛面試完一部新戲,大製作,名導演,不討喜的女三號角色。
一進屋便見到正在外頭桌子上寫作業的駱佑潛,把一張張高考模擬卷寫得氣勢恢宏。
陳澄上前薅了一把他的頭發,探頭看草稿紙上成串的數字,感慨:“這腦袋裡到底裝了什麼,這麼聰明。”
他們沒人再提那天晚上的事。
但的的確確兩人都紅了臉,那包軟糖的味道至今仍記得。
酸甜的口味縈繞到了十二月末,深冬了,就快要跨年了。
駱佑潛見她回來,立馬站起來,替她把門口的行李搬回了臥室。
“噯,你別忙了,寫作業吧準高考生。”陳澄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地也進了房間。
“沒事,我就快寫完了。”駱佑潛笑說。
另一邊,燈光昏暗,徐茜葉以一種放鬆而懶散的姿態陷進沙發裡,剛剛做完美甲的手指捏著牌。
對家翹著腿,愜意地吐出一口煙霧,磕掉積蓄起來的煙灰,熱熱鬧鬧地扔出四張牌:“炸!”
徐茜葉的指尖在牌面上摩挲:“過。”
“嘿嘿,這把總得我贏了吧。”
徐茜葉懶洋洋地撩起眼皮,一塊打牌的是父母生意上的好友子女,她實在沒興趣一塊兒玩,直接棄了牌,撈起一旁的手機,點亮。
微信上好幾個未讀訊息的紅圈,都是些關系一般的狐朋狗友,她找到陳澄的微信。
徐茜葉:幹嘛呢小妞,一塊兒吃點東西去?
陳澄點開訊息,沒急著回,先是推了駱佑潛一把:“姐姐請你吃火鍋去不去?”
駱佑潛回頭,眼神裡裝著小狗兒似的期冀,無比專注地點了點頭:“去。”
“那一會兒我還有個朋友一塊啊,姐姐沒錢分開請了,就將就一下吧。”陳澄說完便給徐茜葉回了條資訊。
駱佑潛似乎有些失望,低頭在桌子上摳了摳:“你今天為什麼要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