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報警……”琴姐跑回屋裡找手機,嘴裡不斷唸叨,“手機呢,我的手機呢?”她在亂糟糟的茶幾上找到手機,抖著手半天才撥通報警電話。
四樓的動靜,引起了整棟樓的人注意,他們趴在陽臺上往上看,“樓上發生什麼事了?”
“琴姐的孩子小海不見了,大家有沒有看到?”花錦沒有時間打理自己的頭發,她把事情說了一遍,回屋拿了根頭繩把頭發全部紮了起來,帶上手機鑰匙包包關上門,對聲嘶力竭叫著小海的琴姐道,“琴姐你別擔心,小海這麼懂事,說不定只是出去買個早餐,等下就回來了。”
樓下其他住戶也趕了上來,七嘴八舌勸著琴姐,家裡有車的人,已經拿上車鑰匙上車,幫琴姐找孩子。就連前兩天跟琴姐吵過架的陳老太,也在屋前院後邊喊邊找。她嗓門大,對四周熟悉,指揮著幾個年輕人去四周有水溝的地方找找。
“琴姐,你這裡有小孩的照片嗎,發給我們一張,我們好拿著照片去問路人。”花錦拿出手機,“你再找找屋裡,看看少了哪套衣服,弄清小海今天穿的什麼衣服從出門,也方便我們尋找。”琴姐經濟不寬裕,小海平時穿的衣服也就那麼幾套,找起來也方便。
急得已經失去理智的琴姐,聽花錦這麼說,像是一臺終於被喚醒的機器,開始在屋子裡翻找起來。花錦看她精神狀態有些不對,可是這種時候說什麼勸慰的話,都是沒有用的,除非孩子能夠找回來。
“小花,你還要去店裡,這邊我來看著吧。”說話的女人是三樓一位住戶,她跟她老公在這邊打工,兩人收入還不錯,但是日子過得很節約,大部分錢都寄回老家了。剛好今天放假,準備多睡會兒懶覺,哪知道被吵醒了。
“沒事,我先等警察過來。”花錦嘆口氣,“最近好好的,怎麼會……”
最近她沒怎麼聽到琴姐罵孩子,前幾天早上,她還看到小孩在外面高高興興啃牛肉包吃,當時他看到她,還準備分她一個,怎麼會突然離家出走?
事關小孩子失蹤,派出所的警察很快就趕了過來,不僅查了現場,連琴姐的手機都查了一遍。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孩子是自己出門的,而不是受到外力的控制。
琴姐情緒忽然就崩潰了,她坐在沙發上嚎啕大哭,彷彿要把這些年的委屈全部哭出來。
一位女警留在旁邊安撫琴姐的情緒,另外一位較為年長的男警察走到花錦等幾人面前:“我想詢問幾位一些問題。”
花錦與其他幾位鄰居點了點頭,跟著男警察走到外面陽臺上。男警察問的問題很普通,比如孩子平時的生活習慣,以及琴姐對孩子如何。
尤其是聽說花錦就住在琴姐隔壁後,男警察還多問了她幾個問題。不過花錦也不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所以不能提供什麼有用的線索。
沒多久,男警察接到了總部的電話,說他們在某條街的監控中,發現了疑似小孩的男孩。
那條街離這邊有十多公裡的距離,小海究竟是怎麼過去的?
整棟樓的住戶中,花錦與琴姐比較熟,琴姐情緒不穩定,只好由她陪著琴姐一起過去認人。
坐在警車中,琴姐一直死死抓著她手,害怕警方找到的那個孩子,根本不是小海。夏天溫度高,車窗開著,風把琴姐亂糟糟的頭發吹得四處亂舞,平時從不願意在人前顯得狼狽的她,卻完全沒有心情打理頭發,就連自己還穿著洗得發白的睡裙都沒注意到。
楊紹坐在他爸的車上不斷打哈欠,趁著車子在等紅綠燈,他趕緊喝了兩口咖啡提神。昨天晚上陪裴哥釣魚到半夜,一大早就被他爸叫起來,說帶他去公司,他能怎麼辦,親爹的話能不聽?
“哎?”他注意到旁邊車道停了一輛警車,靠右邊窗戶坐著的人還挺眼熟。
這不是花繡師嗎?這大清早的,頭發沒梳,妝也沒化,坐在警車裡是怎麼回事?
左想右想都想不通,他順手給裴宴發了條訊息:“裴哥,我看到花繡師坐在警車裡。”發完這一條,他想起裴哥好像不愛聽他說花繡師這些事,想來想去,開啟車窗準備去問一聲,哪知道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他爸發現了。
“你在看什麼?”楊學紳知道楊紹有喜歡看美女的習慣,但是萬萬沒想到,他連坐在警車上的女孩子,都敢起調戲的心思。當下氣得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老子怎麼就生出你這麼個種。”
“爸?!”楊紹捂著肩膀,“你幹什麼呢?”
“幹什麼,打死你!”楊學紳氣急攻心,“免得你出去禍害別人。”
“我幹什麼了我。”楊紹嘀咕道,“種再不好,那也是你播的,能怪我嗎?”
“你!”楊學紳深吸兩口氣,“以後我再看到你亂跑,就打斷你的腿。”
楊紹縮了縮腳,他到底做什麼了他?但是見他爸被氣得差點喘不上氣的樣子,他哪裡還捨得什麼都行,年紀一大把了,該學著修身養性了,別為了一點小事就氣成這樣,多不劃算。”
楊學紳雖氣兒子不爭氣,可是看他這樣,又不忍心繼續罵他:“你給我少招惹點是非,我就能長命百歲了。”
“好好好,我保證你跟我媽都能長命百歲。”
“裴先生,你醒了?”幫傭見裴宴從樓上下來,把做好的早餐端出來,“喝牛奶還是豆漿?”
“牛奶。”拿起茶幾上的報紙翻了兩下,沒什麼有意義的訊息,他坐到桌邊,對幫傭道,“你也坐下吃吧,不用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