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裴宴開啟花灑,把水調到冰涼,朝著自己的臉沖了沖。
冷水也許能讓他清醒。
“裴先生,您回來了?”幫傭在外面敲門。
用毛巾擦幹臉,裴宴拉開房門:“嗯,有什麼事麼?”
“下午的時候,孟濤先生送了一份禮物過來。”幫傭把一個木盒拿了過來。
“孟濤?”裴宴接過木盒,對幫傭道了一聲謝,轉身把木盒放在桌子上。把毛巾搭在頭頂,他順手開啟了盒蓋。看清盒子裡裝了什麼東西後,他的動作僵住了。
盒子裡是一幅十分精美的仕女繡屏,上面還有落款,是國內大師級刺繡師的作品。
繡屏上,還有一張精美的卡片,上面寫著“偶得此美物,不忍明珠蒙塵,特贈予裴先生。”
明珠蒙塵?
呵,送給他就不算明珠蒙塵了?他什麼時候說過,他喜歡這種玩意兒了?
蓋上盒蓋,裴宴把搭在腦袋上的毛巾扔到一邊,怎麼跟花錦認識以後,他跟刺繡也扯上關繫了?
手機響起,裴宴受到一位助理的訊息,說是有位做傳統樂器的大師過世二十週年,他的後人想把他生前做的樂器以及資料展覽出來,希望能在租借展館時,價格有所優惠。
看完助理發過來的資料,裴宴想起花錦說起過,傳統手藝在當下已經越來越艱難,不知多少手藝已經失傳。
看著螢幕上,面容慈祥老人的黑白照片,裴宴捏了捏鼻樑,回了助理訊息:“免費借給他們。”
傳統手藝是一家,他這也算是支援傳統行業了。
再次與馬克先生見面是在他的工作室裡,參觀完馬克先生的工作室,花錦不得不承認一個殘酷的現實,她的工作室只能算小作坊,這種裝潢氣派,面積大,有不少助理的工作室,才叫高大上。
簽好工作協議,馬克起身與花錦握了握手:“不知我有沒有榮幸邀請花錦小姐用一頓便飯?”
“馬克先生您太客氣了。”花錦松開手,朝馬克頷首微笑道,“怎麼好麻煩你?”
“與花錦小姐用餐,是心靈上的享受,怎麼會是麻煩。”馬克笑著道,“請。”
“那就多謝您了。”花錦應了下來,兩人一起走進電梯,馬克的助理替他們按好了電梯。他們一行三人來到了一個環境優美的西餐廳,找了一個僻靜的角落坐下。
“其實剛見到花錦小姐時,我非常的意外。”馬克替花錦倒了一杯紅酒,“你比我想象中年輕很多。”
“馬克先生您這麼年輕,就成為瞭如此厲害的設計師,我這樣的還有什麼值得驚訝的?”花錦接過紅酒杯,擦了擦嘴角。
“我今年已經三十四,在我念大學的時候,你還在上小學,若是我們那時候認識,你恐怕還要叫我一聲叔叔。”馬克笑了笑,“不年輕了。”
花錦笑了笑,沒有接話。今天的馬克戴了一副金絲邊眼鏡,笑起來的時候有幾分儒雅的味道,單從外面看,他不像是與時尚打交道的設計師,更像是學校裡的教授。
馬克是個很容易讓人産生好感的人,他不僅說話講究分寸,並且言行間,處處都顯示出他對女性的尊重,這樣一個男人,幾乎稱得上完美。
吃完飯,馬克提出要送花錦回去,被花錦拒絕了,她半是認真,半是調侃道:“請馬克先生放心,在完成您需要的刺繡前,我是不會半途跑路的。”
馬克輕笑出聲,沒有再堅持送花錦回去,伸手招來一輛計程車,送她上了車。
“花錦,下次見。”馬克站在車門外,俯首朝花錦微笑。
花錦對馬克頷首微笑,扭頭平視前方,向司機報了店的位置。
“老師。”助理看了眼馬克臉上的表情,“需要我訂花嗎?”
“不,不需要。”馬克搖頭,“這位花錦小姐,是位值得讓人尊重的女士。”
“我明白了。”助理不再開口。
回到店裡,花錦把包往沙發上一扔:“湯圓,店裡的泡麵放哪兒了?”
“你這是怎麼了?”譚圓從櫃子裡翻出一盒泡麵扔給花錦,“拿去,還沒過期。”
“謝謝親愛的,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撕開泡麵桶蓋子,花錦一邊撕調料包,一邊道,“快快塊,把電視開開,今天中午有我上電視節目的重播。”
“這都下午兩點了。”譚圓開啟電視,“哪還有重播?不過我媽對著電視拍了幾張照片,晚上我回去讓她發你幾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