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景泰捧著面頰,怒道:“你……你……”
他還沒“你”出來,林菲箬揚手又是一個巴掌,道:“我平生最恨溥情負心的臭男人,這一巴掌,是我替自己打的,打你無恥下流,丟男人的臉。”
話音不落,啪的一聲,又打了過去,咬牙道:“當日,你帶紅姑娘走進,說好要好好待她,如今,你負心無義也算了,竟然還把紅姑娘當東西一樣送人,可氣,天下有多少純潔善良的女子,給你們種無情無義的男子甜言蜜語的欺騙到手,又狠心拋棄,以至於這些女子傷心難過,痛不欲生,所以,這我一巴掌,是為天下所有給無情無義的男人欺騙了,傷心難過的女的打的,打你蜜口劍心,欺騙女人,女人,是拿來愛的,不是拿來騙的,你這個混蛋。”
她這幾巴掌,打得暢愉淋漓,只瞧得付近幾名賞燈的女子,拍手手掌,轟然叫好。朱佑樘和唐寅幾人瞧得目瞪口呆,瞠目結舌,說不出話來。
朱佑樘小心翼翼的道:“嫣兒,何必為了這種人動怒,氣壞自己,豈不糟糕。”
林菲箬瞪了他一眼,也不說話,轉身回畫舫去了。
朱佑樘嘆了口氣,本想借此賞燈的機會,打動她的芳心,哪知竟會遇到許多事情,看樣子,一天的計劃,又泡湯了,禁不住向蘇景泰瞪了一眼,揮手一個耳光,怒道:“天下男人的臉,都給你丟光了。”
一面說著,向林菲箬追了過去。
朱佑樘一個耳光,打得蘇景泰還沒回過神來,唐寅緩步走到他面前,嘆了口氣,道:“我唐寅一直認為,人不風流妄少年,做為一個男人,可以風流而不可以下流,你這人,為了功名,連自己的女人也拿去送人,真是太下流了。”話音不落,啪的一聲,一個巴掌打得蘇泰向後退了一步。
唐寅剛走,徐經過來,瞧了他幾眼,搖了搖頭。
蘇景泰已經給這幾人打得眼淚直流,說不出話來了,見他過來,捧著臉道:“怎麼,你……你也要打。”
徐經嘆了口氣,道:“女人,是拿來愛的,不是拿來愛的,你這男人,真是沒得救了。”
他一面說著,自他身邊緩緩走過。
蘇景泰見他不打,呼了口氣。
忽然,徐經回身一腳踹在他身下,嘆了口氣,道:“本來不想打你,不過,你這人,竟然做出這種傷風敗俗,丟人現眼的事情,讀書人的臉也給你丟盡了,不打你,如何消我心頭之氣。”
“啊。”
蘇景泰大叫一聲,面上火辣辣的直痛,真恨不得跳進河中淹死算了。
林菲箬回到船上,忽聽吏明聰大驚小怪的道:“老大,不好了,紅淚姑娘她割腕自殺了。”
“啊。”
林菲箬嚇了一跳,匆匆來到船艙中,只見紅淚躺在床上,手腕垂在床邊,腕上一道殷紅的傷口,正向往滔滔冒著鮮血,流了一地。地上,一把短刀,刀鋒上殘留著血跡。
林菲箬向吏明聰瞪了一眼,又急又怒,道:“吏明聰,我不是讓你好好看住紅姑娘麼,你怎麼做事的,氣死我了。”
“這個……”吏明聰結巴,無顧的道,“剛才,我看她一進船艙便一句話也不說,我就陪她坐在這裡了,後來,她忽然說她肚子有點餓了,我便讓人去準備點吃的過來,那知道,剛離開一會,回來就來樣了,嚇死我了。”
林菲箬罵了一句道:“你這個笨蛋,你平時不是很機靈麼,紅姑娘現在遇到這樣的事情,怎麼可能吃得下東西。”一面說話,一面手忙腳亂的為她止血,她撕下身上的一片衣襟,死死綁住她手腕上方,減緩血行,又讓吏明聰找些止血的藥來,在她傷口敷上藥物。
紅淚腕上的刀口極大,流血又多,敷上去的藥,很快又給沖掉了,林菲箬只得用布條把藥粉包在她傷口上,這樣幾翻,施救了半天,紅淚腕上的傷口終於止血,半響,幽幽醒來。
紅淚一見林菲箬知,禁不住嗚的一聲哭出聲來,道:“張姑娘,你讓我死吧,我真的不想活了。”
林菲箬嘆了一口氣,輕聲道:“紅姑娘,為了蘇景泰這樣無情無義的男人,你這樣做,真的值麼?”
紅淚眼中流出淚來,低聲泣道:“張姑娘,我知道不值,可是……事到如今,我還有什麼辦法,一日為妓,終身為妓,我……我寧願死了,倒更幹淨,好過給人看不起。”
林菲箬嘆了口氣,冷笑道:“紅姑娘,要讓別人看得起自己,那便先得自己看得起自己,如果連自己也看不起自己了,你又有什麼資格讓別人看得起了,紅姑娘,流落紅塵,這是你身不由已,並不是你自己的錯啊。”
紅淚嗚咽道:“就算不是我的錯,可是大錯已然鑄成,已經沒有辦法挽回了,不管我怎麼做,我都只是一個給人看不起的青樓女子。”
林菲箬搖了搖頭,道,“青樓女子又怎麼樣了,紅姑娘雖為青樓女子,但是清傲脫俗,人品相貌,才華姿容,便是大家閨秀,又有幾個能和姑娘相比,別人看不起自己,並不可悲,沒有掌聲的人生,若然寂寞,但是,仍可以活得精彩,若是連自己也看不起自己了,那才是真正的可悲呢,若姑娘真為蘇景泰這樣無情無義濁物死了,那就更可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