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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那名獄卒看清他的面容,忽然啊的一聲,向後退開,驚道:“你……你是……”

為首的黑衣人轉過頭來,冰冷的目光在那名獄卒的面上緩緩掠過,怒道:“如果,今晚的事情,你若是向人透露了半句,你就等著給自己收屍吧。”

那名獄卒面色發青,雙腿一軟,竟然跪倒在地。

林菲箬正由兩名男子扶著向前逃去,忽然聽到身後之人說話的聲音,身體輕輕一顫,她回過頭來,望著他高大的後背,疑惑的道:“你……是你。”

那人緩緩回過頭來,彎起嘴角,瞧著林菲箬微微一笑,點頭道:“是我,你還好麼。”

林菲箬心中一陣難過,兩道淚水自眼中流下來,顫聲道:“不好,我不好,一點也不好,朱佑樘,我一點也不好,你知道,我心裡有多難過麼。”

原來,帶人到天牢中劫獄的人,竟然是大明皇帝朱佑樘,倒是大出林菲箬意料之外。

朱佑樘見林菲箬手上幾道殷紅的傷痕,輕輕一顫,一把身手握住她的雙手,顫聲道:“對不起,嫣兒,我來遲了,讓你受苦了。”

林菲箬輕輕推開他,向後退了一步,道:“既然你不相信我,你還來做什麼,還不如讓我早死了好。”

朱佑樘一把抱住她,擁在懷裡不入,扶著她蒼白的面頰,心痛的道:“不,嫣兒,其實,我一直都是相信你的,我知道你不會殺人,但是,所有的證據都對你不利,如果,我不顧反對,放你出去,定然會引起朝中文武的不滿,張秀老匹夫定然會借機挑起禍端,但是,身為大明皇帝,有很多事情不能自己做主,我又不能棄大明江山不顧,大明千萬子民不顧,對不起,嫣兒,對不起,你知不知道,這些日子,你在天牢中受苦,我心裡有多難過,我寧願受苦的是我自己。”幾點熱淚,直直的砸碎在林菲箬的秀發上。

林菲箬心中一陣難過,禁不住一頭撞進他懷裡,輕輕拍打著他胸口,嗚咽道:“我好難過,我真的好難過,在我最難過的時候,你也不肯來見我一見。”

朱佑樘閉上眼睛,輕輕吻去她面上的淚水,道:“別哭,嫣兒,我不是來了麼,我不是來了麼,我知道你心裡難過,但是,我心裡一樣不好受。”

兩人心中都是千言萬語,唯有相擁而泣。

忽聽身邊一個聲音道:“皇上,有什麼話,我們先出去說吧,接應的人已經在門外等候了。”

朱佑樘放開林菲箬,輕輕點了點頭,道:“好,嫣兒,我們先離開這裡再,我再向你解釋。”

林菲箬向身後那人看了一眼,道:“你是……聲音好像在什麼地方聽過。”

那人呵呵一笑,道:“張姑娘,你忘了麼,我是李瑞啊。”

他身邊另一人笑道:“張姑娘,還有我呢。”

兩人拉下面巾,竟是李瑞和趙越兩人,原來這些黑衣人,竟然都是朱佑樘身邊的親信侍衛。

林菲箬禁不住一笑,道:“原來是你們,難怪聽聲音耳熟。”

她向朱佑樘看了一眼,不解道:“朱佑樘,明明是你下旨殺我,偏偏又是你自己帶著身邊的親信侍來劫獄,你倒是打的什麼主意了。”要是說出去,一定連鬼也不信,大明皇帝竟然帶人到天牢在劫獄來了。

朱佑樘苦笑一聲,道:“我也是沒有辦法,才這樣做的,詳情我們出去再說吧。”

林菲箬點了點頭,鬱悶的心情忽然鬆懈下來,但覺頭腦中一陣眩暈,驀然倒地。

這幾天裡,她在天牢中,思緒繚亂,愛恨交加,現在鬆懈不來,竟是全身虛脫,暈了過去。

朱佑樘嚇了一跳,一把抱住她身子,驚道:“嫣兒,嫣兒。”

他見林菲箬面色蒼白,全無血色,知道她這幾日在牢中吃了不少苦頭,一陣難過,一陣內疚,橫抱起她,快步向天牢外走去。

月影橫斜,月光如水,水銀一般自視窗傾入簡陋的房中,滿地流淌。

林菲箬自暈迷中醒來,一睜開睛睛,便朱佑樘伏在她床邊,已然沉沉睡去,想是一直守在她身邊,倦極而眠,睡夢中竟是一臉的疲憊。

她在天牢中,還恨朱佑樘無情無義,此時,知道自己誤會他了,其實朱佑樘一直在關心自己,心中一陣溫馨平靜,見他睡夢中一臉疲憊,知道自己在天牢中的日子裡,朱佑樘定然也沒有過好,心中不禁生出一陣痛惜。

林菲箬轉頭打量自己所在的房間,但見陳設簡單,除了自己睡的一張床,和床頭的一張桌子,桌上一支蠟燭,燭光搖曳,在房中酒下一片暈暗的光暈。

林菲箬瞧這房間,竟似有種說不出的熟悉,驀的想起,這間房間,竟是朱佑樘生母紀氏曾經住過的房間。

林菲箬彎起嘴角,心中一陣溫馨平靜,忽聽朱佑樘輕聲笑道:“你醒了,怎麼不叫我一聲。”

林菲箬見他醒來,躺在床上,側頭向他輕輕一笑,道:“我看你一臉的疲憊,想讓你多睡一會。”

朱佑樘一笑,嘆了一口氣,身手握住她雙手,心痛的道:“嫣兒,這些日子,讓你受苦了。”

林菲箬一笑,在天牢中的日子裡,確實是她一生中最痛苦的日子,也許,她應該恨朱佑樘,但是,見他一臉疲憊的樣子,便恨不起來,她緩緩坐起,側頭瞧著朱佑樘,道:“不是你讓下旨在殺我麼,怎麼又到天牢中去劫獄了,你這個人,心裡想什麼,我真是越來越不明白了。”

朱佑樘苦笑一聲,道:“什麼聖旨,不過是做給張秀老匹夫看的,我如何狠得下心來殺你。”他瞧著林菲箬微微一笑,道,“嫣兒,你睡了這許久,我們一起到院中走走好麼,我正要向你解釋呢。”

林菲箬側頭瞧著他,輕輕一笑,道:“這些日子,你讓我吃了不少苦頭,我長這麼大,都沒這樣委屈過呢,我倒真想聽聽你怎麼解釋。”一面說著,一面披衣下床,兩人一起向院中走去。

邁出房門,她見院中立著兩人,一人是自己身邊的貼身侍婢清鈴,一人卻是曾到天牢中來看自己的王守仁。可以說,這兩個人都是她落難的時候最關心她的人,清鈴雖然膽小怕事,不敢和她說太多的話語,不堪這看得出來,清鈴還是很關心自己的,忽然間見到兩人,不禁心中一陣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