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官府的官差,正在追幾名逃犯,我們見倒你們門外有血跡留下,便進來看看,如果讓我們知道,你們竟然大膽窩藏逃犯,看官爺饒你不饒了,快點讓開。”
幾名反賊假扮的官差,硬向後堂闖了進來。
朱佑樘和紅淚對望一眼,相顧自失色。
忽然,紅淚向朱佑樘揮了揮手,讓他和林菲箬躲在衣櫥中,身手在案上拿起一把修剪花木的刀,在手上劃出一道口子來,登時,鮮血淋漓,向外走去。
她推開房門,向外走去,只見幾名官兵正和明姐爭執著,忽然,一名官兵身手在明姐身前一推,硬闖過來。
紅淚皺了皺眉頭,道:“發生什麼事了?”
明姐奔到她身邊,道:“小姐,這幾位官爺,硬是說咱們門口有血跡,是咱們窩藏了逃犯,要進來搜查。”
紅淚的目光在幾名兵差的身上一轉,笑道:“我想,幾位官爺是弄錯了,門口的血跡,是我剛才修箭花木時,不小心劃破了手指,咱們都是循規蹈矩的好人家,如何會窩藏逃犯,官爺給我十膽子,小女也不敢啊。”
其中一名假冒官差的男子道:“有沒有,進去搜搜不就知道了,少在這裡發廢話。”說著,更往前闖。
紅淚面色一沉,攔住幾人,道:“官爺,這裡可是小女子的私人臥室,官爺幾個大男子,闖百小女子的房間,這成何體統了。”
幾名官差給他的氣勢懾住,一時,竟然止住腳步。
紅淚瞧著向人,她本是青樓中的一代名媛,見過不少事情,見幾人給她的氣勢懾住,冷笑一聲,道:“就算是官府,也得有個法王才是啊,如果幾位官爺硬是要進去,小女子也無話可說。”她向旁邊一讓,冷笑道,“不過,如果幾位官爺進去,卻搜不出人來,哼,可別怪小女子無理,到衙門裡去討公道了。”
幾名官差見她太度強硬,理直氣壯的樣子,只怕果然沒有窩藏他們要走的人,他幾人本是假冒的官差,不願把事情鬧大,向她狠狠瞪了幾眼,道:“臭丫頭,給我記住了。”竟然走了。
紅淚見幾人走遠,長長呼了一口氣,繃緊的全身鬆懈下來,嚮明姐道:“明姐,你去幫我請一名大夫來,一定要快。”
明姐答應一聲,匆匆去了。
紅淚推門回到房中,只見朱佑樘向她投來感謝的目光,道:“多謝紅姑娘相救之恩。”
紅淚一笑,道:“朱公子見外了,當日,若非朱公子和張姑娘,只怕也沒有今日的紅淚了。”忽然,她啊的一聲,道,“張姑娘醒了。”
她奔到床邊,但見林菲箬呻吟幾聲,緩緩睜睛。
朱佑樘大喜道:“菲箬,菲箬,你醒了。”
林菲箬睜開眼睛,一眼見到紅淚,疲憊的的目光亮了一亮,虛弱道:“你是……你是紅姑娘?”
紅淚輕輕點頭,道:“是啊,我是紅淚,張姑娘還沒忘記我。”
林菲箬張了張嘴,似要說話,忽然一陣輕輕咳嗽。紅淚忙身手按住她胸口,道:“張姑娘有傷在身,不要說話,先休息一下,大夫來了,便好了。”
林菲箬輕輕點頭,一時,大夫來了,為她止血治傷,眼中頗有憂色。
朱佑樘忙道:“大夫,怎麼樣。”
大夫輕輕嘆了口氣,道:“那支箭傷到她筋骨,又失血太多,這位姑娘氣息微弱,只怕得好好調理一陣子了。”
一時,他開了藥方,紅淚讓明姐熬好,給她喝下一劑,見她睡去,呼吸平緩,朱佑樘這才放心。
他深深嘆了一口氣,和紅淚一起出門。
紅淚道:“朱公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張姑娘為何會受這樣重的傷了。”
朱佑樘搖頭苦笑,除了隱瞞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外,把一路上的驚險一一說來。
紅淚也把自己這些日子的遭遇說來,原來,當日林菲箬在水中救她起來,她決定離開京城那個傷心地,於是,帶著林菲箬送給她的銀子,來到這個小鎮上,開了一家花鋪,她容貌極美,鎮上的人都愛到他的花鋪來買花,這些日子,和鎮上居民相處溶融洽,漸漸找回了自信,竟似變了一個子般,不似往日憂鬱了。
朱佑樘瞧著紅淚,道:“紅姑娘,你可否為在下辦一件事情。”
紅淚一笑,道:“紅淚的命是朱公子和張姑娘救的,朱公子有什麼事情,直說便是了。”
朱佑樘點點了頭,道:“謝謝。”他要了紙筆,寫一封信,用信封封好,交給紅淚,道,“事關要緊,請姑娘一定要把這封信送到刑部主事王大人的手中,他見了這信,自然什麼都白白了。”
紅淚自認識朱佑樘和林菲箬二人以來,雖然,不知道他二人真實身份,然而,度其言行,早已猜到,這二人並不一般,這時,見他神情嚴肅,也沒多問,收了信件,嚮明姐吩咐了幾句,便匆匆上路,找刑部主事王大人去了。
朱佑樘見她離開,回到房中,只見林菲箬雖然面色蒼白,睡夢中似感到痛楚,微微皺眉,朱佑樘坐在她身邊,只恨自己不能為她分擔傷痛,瞧著沉睡的女子,又是愛憐又是心痛。
他曾經發誓,不要再傷害這個他深愛的女子,豈知,事於願違,竟給她帶來這麼多苦難,不禁雙眼發酸,險些流下淚來。
現在,不知道京中如何了,只希望王守仁早日收到紅淚送去的信,及早到來,送林菲箬回到皇宮,讓太醫開些藥物,讓她好好調理。
他坐在林菲箬身邊,終於,倦極而眠,伏在床沿上,沉沉睡去。睡夢中,仍然有太多的憂心,太多的煩惱,竟是愁眉不展。他年輕英俊的面上,一時,竟是蒼老了許多。
睡到半夜,忽聽門外一陣喧嘩聲,朱佑樘一驚而醒,見林菲箬已然醒來,側耳聽著外面的動靜,道:“你醒了。”
林菲箬向他輕輕擺了擺手,輕聲道:“別說話,外面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