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為伊人飄香
愛我所愛無怨無悔
此情長留
心間”
一曲終了,情意濃厚,回味無窮。心思茫然,我的“一人”是誰?
也許作為穿越女的最大好處就在於每次獻技都會引起鬨動,我也不能免俗。比如,張鶴齡滿眼驚豔地站在院口,鼓掌贊道:“晗姐唱得真好,餘音嫋嫋、饒梁三日既是如此吧!”
“這個誇獎我可不敢當。”嘴上謙虛,心裡還是挺高興被人這樣贊美的——即使明知是誇大其詞。
“此曲系晗姐所做?”
我誠實的搖下頭。
“‘真情像草原廣闊’,莫非是關外小調?”
關外小調?離譜了點吧。不過也無法解釋,只好沉默。
“不想關外竟有此般絕妙的抒情詞曲,難怪晗姐對那兒念念不忘。不過……”張鶴齡頓了頓,“還是忘記了好。”
我摸稜兩可的笑笑,直覺上應該迴避這個問題,便道:“關外可舍,家鄉難忘。”
張鶴齡和韻婷聽得糊塗,想明白我是個可憐的在關外長大的漢人後,紛紛安慰,我覺得作繭自縛,笑得越發無奈。最後張鶴齡意味深長地說:“晗姐,捨得捨得,不捨無得啊!”
我覺得甚有禪機,便點頭稱是。
我在張府住了快3個月,與上下相處融洽。金氏甚至帶我出門去採買衣料首飾,這期間我也提過離開,可話茬剛起,就被韻婷和金氏扼殺在萌芽狀態。張巒更是一萬個不願意,索性躲著我這個話題。推說什麼天寒地凍不方便走,不如等開春取水路南下。我知這是他們一家的緩兵之計,可有了上次隨鏢隊坐馬車的痛苦經歷,倒也願意走水路了。
臨近新年,金氏和張鶴齡準備去滄州府採辦年貨。對張府而言,這真是個奇妙的組合。想想也是,韻婷是個真正的大家閨秀,張延齡又太小,帶出去也是添亂,如今這個也是家庭“博弈”的必然結果。不免輕笑,真是什麼都爭啊。當然,在得到這個訊息後我第一時間趕去找金氏,讓她帶我一起去。成天呆在張府,庭院深深的,我都快悶得長毛了,這麼好的機會怎能錯過。金氏初時不許,說得在滄州別院住上一宿,對女兒家太辛苦了。我心說,你都不嫌累,我怎會覺得苦呢。面上繼續軟磨硬泡,後來還是韻婷在我出去倒茶的工夫幫忙勸了幾句,金氏才答應。
我見金氏點頭,美得找不著東西南北,倒也能猜出這對母女的私心。金氏雖貴為家中主母,但張鶴齡是長子,古代女人的三從四德中包括夫死從子這一條,若是長子跋扈,由我這個“外人”向張巒彙報豈不最好。這本就與我無關,退一步講,他日張巒過世,遺産無論如何輪不到我的頭上。我認的是情,才不理這些家庭糾紛,只想著能出去玩才是真的。
方便起見,在金氏的默許下,我換上了男裝。坐上覆了厚氈子的馬車,人手一個小暖爐朝滄州府進發。滄州府距興濟鎮不遠,但冬天馬車笨重,路不好走,車夫又是個不求有功但求無過之人,車行緩慢,到了滄州城已經快申時了。
馬車載著我們直接去了張府別院安頓妥當。別院按規模來說比興濟鎮張府小了許多,但門臉夠大夠氣派,裡面的佈置與張府相仿,豪華舒適。尤其是地理位置好到沒話說,按現代城市佈局來講,地處“黃金商業街”旁。
簡單的用了茶點,眾人著手辦理年貨。母子二人也算各司其職,張鶴齡負責採辦張巒新年期間應酬各處官府和鄉紳的禮物;金氏則打理府內所需。張鶴齡帶了自己的親隨書童,金氏帶著馬屁管家。我這一看,壓根沒我的事,就偷了個空檔獨自溜上街玩。
滄州府可比興濟鎮、永安城大多了。臨近新年,路上人來人往,沿街店鋪生意紅火。我向來對路邊攤情有獨衷,當即決定放棄櫛比鱗次的商鋪,投身市井之中。那裡真和古裝連續劇裡演得差不多,有賣麵人的、賣各類小吃的、賣雜貨的、賣胭脂首飾的,還有表演雜耍的……
我在這兒轉轉又去哪兒看看,美得不亦樂乎。突然在人流中看到一個高大挺拔的背影,激動得雙手掩面,就差尖叫出來。那不是救命恩人——“冰山”大帥哥的背影嗎?這樣出類拔萃的身影,再加上救命之恩,絕對過目忘。
我推開熙攘的人群,朝“冰山”追去。好在“冰山”移動的速度不快,身材又特別打眼,轉過兩個街口就趕上了他。正想著該如何開口,“冰山”已然回過頭,依舊是那張稜角分明、眸深如夜的俊顏,我的理智立刻飛到了外太空,一時間只知道花痴的朝他傻笑。
“冰山”淡淡掃了我一眼,沒認出來,轉身要走。我急了,顧不了許多,沖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冰……不,恩人莫走!”
“你是何人?”冷若寒冰的聲音響起,饒我這有心理準備的也禁不住抖了一下。
“我是……怎麼說呢?你還記不記得今年7月時,在京城西北的燕山山麓裡救過一個全身是傷要死的人?我就是那個被你所救的人!”
“冰山”定睛瞅了我兩眼,似乎是想起了這檔子事,因問道:“有何事?”聲音還是沒有一絲情緒的波動。
哇噻~~太酷,太有樣了!真是大俠啊,予人恩德不圖回報。我感慨萬千,興奮得聲音顫抖,“救命大恩不能不報,還望恩人賞臉,讓我做東請大俠吃頓便飯,略盡心意!”
“不必了!”
“不行!”見他拒絕,我來不及多想,下意思伸手擋在他的身前。轉念一想不對呀,我是請人不是打人,便放柔了聲音,用充滿希冀光芒的少女之眸巴巴望向他,“恩人是大俠,施恩不妄報。我是真心崇拜您的,想和恩人結交,還望大俠賞光。”
“冰山”見我態度“誠懇”,又是如此堅決,勉強點下頭——實際上為了防止他“逃脫”,我早已死死抓住他的袖口。
我如蒙天恩,立刻眉開眼笑,屁顛屁顛地拉著他往不遠處的鶴月樓走去。記得來時的路上,聽張鶴齡提過這鶴月樓是滄州城裡數一數二的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