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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我輕嘆一下,“‘欲潔何曾潔,雲空未必空;可憐金玉質,終陷淖泥中。’她的運氣也不好,從小多病,不得已皈依佛門,帶發修行。最後落入了一群山賊土匪的手中,難逃被玷汙的命運。”

“哎……”玉凝同病相憐地長嘆一聲,是對妙玉的惋惜,更是對自己的悲嘆。

我拍拍她消瘦的柳肩,“可你不是妙玉,人不能兩次踏進同一條河流。沒有人能去重複別人的人生。我們會成功的,要對自己有信心才行!”

玉凝苦笑一下,“既然沒有退路,就一定要成功。”

“這麼想就對了,你不是很喜……崇敬拜佛主嗎?一會兒好好求求,望他老人家顯靈,助我們一臂之力。”

“嫣兒也相信我佛慈悲,法力無邊,普度眾生?”

“呵呵,凡事信則有,不信則無。無所謂我信不信,關鍵是你信不信。”

玉凝點點頭,擔心的說自己兩年沒去禮佛,不知佛主會否降罪。我道:“信仰這種感情最重要的是忠誠,而不在乎任何形式束縛。”

玉凝卻道:“嫣兒此言差矣,凡事若是沒個形式支撐,豈不有失體統?”

我一嘟嘴,不敢茍同。

1個多時辰後,我們終於抵達了蘇州城西閶門外的楓橋鎮。我讓車夫把車停在管道旁,從荷包裡抓了一把銅錢打賞他,讓他自去附近尋家小店坐等休息,晌午時再來此接我們返回。車夫見我一出手就有二十文,馬上樂和地應下了。

礙於“男女有別”,我和玉凝保持了一步遠的距離往寒山寺走去。抬眼可見碧瓦黃牆的寺院坐落在綠樹叢中,萬物在佛光的普照下複蘇,生氣勃勃。此時,寺中人影綽約,我想真如玉凝所說,八成都是為童試而來。臨時抱佛腳,古今使然。

走進青松翠柏環繞的寒山寺裡,只見曲徑通幽,仙氣環升。在大雄寶殿上完香、拜完佛,便轉去偏殿求取神符。這在古代屬於免費服務專案,我也樂得去佔這個便宜。

“施主想要求些什麼?”老和尚和顏悅色的問我。

我撓撓頭,“啊?平安符不就是求平安的嗎?”

“施主說笑了,既為符咒,自會因所求之託、所佑之事不同而萬變。”

我咧嘴,怎麼求個符也這麼多窮規矩呀?

“就求平安吧!”既然不懂,不如求個最大眾的,肯定不會錯。

“好,施主稍等。”老和尚回身取來一個小黃符遞給我。我看了看,好像與我之前幾人同款,這老和尚該不會是故弄玄虛吧?呸呸呸!好歹在人家佛主地盤,要收斂。

放進袖中,向老和尚禮貌地點下頭,“多謝大師。”

“阿彌陀佛,施主多禮了。”老和尚合十雙掌還禮。

我退到一旁,等待身後的玉凝去求取神符。玉凝比我耽誤的時間還多,大概這就是專家和門外漢的差別。眼風不安分地飄向殿外,數著半長不短的隊伍,又開始胡思亂想,如果寒山寺仿造現代寺廟,頗有經營理念,各項道具神物向外高價銷售,還會不會有這麼旺的人氣呢?馬上覺出自己無聊透頂——古人生性淳樸,縱然收費也不會像現代貴得那麼離譜。

我剛收拾掉褻瀆的想法,就見玉凝嫋嫋朝我走來。“咦,你的符和我的不一樣耶,求的什麼?”我伸手想拿過玉凝手中隱約透出粉印的符咒,卻被她笑著縮回手避開了。我一撅嘴兒,“幹嘛?真小氣,不就是給文徵明求的嗎!”

“對呀,還有文公子!”我一愣,呆呆的看著玉凝折返回去多求了一符回來。怎麼著?不是給文徵明求的,那是給誰啊?哦,我想了想,玉凝生性小心,一定是為了比賽為她自己求的,才不好意思讓我看到。對,一定是這樣,我如是想著,便釋然了,不再多看玉凝手中的黃符,與她一起出了偏殿。

玉凝提議在寺內吃了齋菜再回去。我不愛吃素,但不敢學人家濟公在佛門聖地吃肉喝酒。唉,就算我敢,也沒人敢賣給我呀,想著總比沒得吃強,便應下了。於是在玉凝的引領下,一路向後院禪房去了。

“這就是後院?和前面沒什麼不同嘛,就是大屋變小屋了唄!”

玉凝嗔了我一眼,剛要開口責怪,卻被一個渾厚的聲音搶了先——“呵呵,施主好見識!萬物本皆虛無,無甚差別。”

我抬眼看去,院中轉出一個50歲上下,身材中等、樣貌平平的長須和尚。這鬍子挺經典的,那麼長、那麼白,該不是染的吧?就沖這鬍子本該有些仙風道骨的味道,奈何這和尚一雙小眼睛射出幽深貪婪的光芒,滯留在玉凝身上遲遲不肯離去。靠!還是個花和尚!我不滿地上前一步,擋在玉凝身前,不露痕跡地向他打招呼:“這位師傅有禮了。”

那和尚這才極不情願地把視線移到我身上,一雙小眼睛瞳孔驟然放大,露出驚為天人的訝異和一絲若有似無的恐懼。他一瞬不瞬的盯住我,厚實的唇片一開一合,隱隱發出聲音。

我被他盯得渾身不得勁,總覺得他那雙賊眼不懷好意。“嗯哼~~”清清嗓子,決定反守為攻,壓低聲音問道:“不知大師有何指教?”

那和尚緩過神來,朝我做了個要多假有多假的笑容,雙手合十深深施禮,“施主有禮了。”

“嫣兒?”玉凝繞上前來,向那目光不善的和尚福了福身。

那和尚道:“二位施主可是來此稍作休息用食齋菜的?”

“正是,敢問師傅,主持戒嗔大師可在?奴家想去拜會他老人家。”

“在,在,老衲與戒嗔大師神交多年,戒嗔大師果然佛法精神,適才老衲還與他一同參禪禮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