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凝抱歉的看著我,解釋說是今日受傷後告訴她的。
我嚴重懷疑兩者的因果關系,但也不是什麼要命的事,便囑咐她們不可外傳。
金蓮借機抱著我的大腿一頓哭訴,玉凝也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完美配合,搞得場面亂哄哄的。幾轉之下,就暈乎起來。
再回過神,就是金蓮那句“張小姐樣貌原與我家姑娘有幾分相似,請您切勿推辭,代我家姑娘上場,我家姑娘的未來就靠您了!”
我眨眨眼,我與玉凝有幾分相似?仔仔細細端詳一番,可不是嗎!修長的鳳眼,眉似柳葉,真真有那麼幾分相似。只是我屬於瓜子臉,而玉凝是小圓臉,面部線條比我柔和,說白了比我有女人味兒,至於眉宇間的氣質更是截然不同。
“我、你……天啊!”我指指自己又指指玉凝,醍醐灌頂,恍然大悟。忽然想起初見玉凝時就覺得她有幾分眼熟,偏想不起來像誰。原來在那時,我就發現玉凝的眉眼極像自己的,才混沌記不起她與誰相似。如此說來,瀟湘說我們有“夫妻相”也不是信口開河了。
玉凝作勢也要跪下求我,我先一步扶住她。面對那雙楚楚可憐眼眸,我再次絕……
細心如玉凝,見我默不作聲,就知我心中動搖。便和金蓮不錯時機的不斷央求。
我推說沒衣服,金蓮卻說帶來了,“騰”地一下從地上站起。饒是年紀小、身體好,要是換個歲數大的,還不得大腦供血不足,天旋地轉啊。她快步走到箱邊,翻出玉凝舞裙,興奮的搖搖手。
我下意思撫摸著光滑絢麗的金色絲綢,心中感嘆,這手感,好到沒話說。收回心神,說道:“這是特意給玉凝訂做的,尺寸怕是不合適。”
“嫣兒先試試,你我腰身大致一樣。”
“是,腰圍差不多,可我比你高,胯骨比你的寬呢!”我如實說著,單論“海拔”,玉凝剛過1。60米,而我至少1。67米了。加上她芊細瘦弱,而我成天練瑜伽、木瓜牛奶的修飾曲線,豐滿談不上但該有肉的地方還是有肉的。
“張小姐試試吧!”金蓮說話的工夫就要服侍我更衣。
“好好,我自己來吧!”我拗不過這兩個“不到黃河心不死”的主兒,決定讓事實告訴她們不可為之。但堅持了“自力更生”的好習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大大方方解開腰帶,褪下薄棉褲,小心的試著往腰上提。
不,不會吧?我竟然套上去了,就是屁股有點繃。我深吸一口氣,看了眼充滿期待的玉凝,瞭然一切。不用說,定是玉凝嫌我設計的衣服太貼身、太惹火,私自讓裁縫改肥了。前幾日在蕭亞軒,看我畫設計圖時就問我能不能做松點,當時被我嚴詞拒絕了。我卻萬萬沒料到,她竟敢大著膽子私自去找裁縫。
我白了一眼,知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雖然是作弊,但為了玉凝,我這個道德品質本就一般的人,認了!玉凝健康如常都未必能與豔情分庭抗爭,更何況拖著一隻扭傷的腳踝。
舞裙的上衣我肯定能穿上,為了體現性感嫵媚的主題,我這露肚臍的、露蠻腰的上衣在背後處採用緞帶收緊的設計,就像鞋帶,要松則松、要緊則緊。不過,裙子終是短了,剛剛及地,好在大腿以下是誇張的大裙擺,走起路來忽閃忽閃的,倒不太惹人注意。
轉身讓金蓮尋一條面紗,金蓮被我一系列灑脫的動作搞得小臉紅撲撲的,我又叫了聲才反應過來。古人咋說都是古人——我們女同學可是經常躲在學校的洗手間裡比拼內衣的質地、品牌呢。
我圍好串珠腰鏈,玉凝親自為我梳上發髻,戴上沈媽媽特別定製的金光閃閃的頭花、步搖、手鏈、耳環。此時金蓮也幸運的從箱子裡翻出條輕薄的金色面紗,顛顛跑回來幫我化妝。
我閉著眼睛指揮著她如何畫煙燻妝,又讓玉凝拿來金粉和銅鏡。金蓮動作靈巧,很快畫完了眼妝。趁她在我臉上抹來抹去的時候,轉身換了個姿勢,對著銅鏡在脖頸、鎖骨、肚臍四周塗上一層薄薄的金粉,增添魅惑感。金蓮手腳麻利,我剛塗完金粉,她那邊也大功告成。
在胭脂染成的紅紙上抿了幾下嘴唇,簡單照了照效果。嗯,一臉濃妝絕對夠妖嬈、夠豔麗。腦中靈光一閃,喊道:“金蓮,在我眉心畫朵花!”
“張小姐要描花鈿嗎?想描個什麼花樣?”
“管他呢!好看就行。”
“金蓮明白了。”說著拿起細毛筆準備蘸取胭脂。
“等等,用金粉!”我把金粉遞給金蓮。金蓮也不多問,接到手裡輕輕蘸了一點在我眉心描畫起來。
說起眉心畫花鈿,有一個亦真亦假的美麗傳說:南朝《宋書》中寫,宋武帝劉裕的女兒壽陽公主,在正月初七日仰臥於含章殿下。殿前的梅樹被微風一吹,落下一朵梅花,不偏不倚正落在公主額上,額中被染成花瓣狀,久洗不掉。宮女們見公主額上的梅花印非常美麗,爭相效仿,剪梅花貼於額頭。從此,一種新的美容術誕生了。梅花妝很快就流傳到民間,成為當時女性的時尚妝。五代前蜀詩人牛嶠的《紅薔薇》中“若綴壽陽公主額,六宮爭肯學梅妝”即是在說這個典故。到了隋唐,花鈿成了婦女的常用飾物。圖案也由單一的梅花轉變為多種多樣。宋朝時,還在流行梅花妝,汪藻曾在《醉花魄》中吟道“小舟簾隙,佳人半露梅妝額,綠雲低映花如刻。”如今的明朝,官方思想講究的是女性的自然美,淳樸美,這種襯託女性面部線條柔媚的花鈿便不在民間流行。只在特殊場閤中偶爾用到。
片刻後,金蓮移開筆鋒。我朝銅鏡裡一瞧,金蓮為我畫的並不是花,而是幾條流暢的曲線,組合在一起更顯出嫵媚。我滿意的點點頭,“心靈手巧,記得給你家姑娘畫上一樣的。”不免輕嘆一聲,祈禱不要穿幫。
金蓮寬慰我說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我身上,不會有人注意這裡。
“呵!希望如此。”沒想到我張嫣學拉丁在現代時沒派上用場,卻跑古代來登臺獻藝了。
“呀!鞋!我沒舞鞋!”“全副武裝”後,我猛地想起自己腳上沒有舞鞋。難道要我穿著男人的厚布鞋上場,那旋轉時的效果可就相當搞笑了。
“有!”金蓮說著從箱裡翻出一雙白色暗花的繡花鞋。
我一邊接過,一邊問:“能合適嗎?我可不是‘三寸金蓮’……哎,挺大的?我試試!”坐在春凳上,試著一登,嘿!大小正好,踩踩地,柔軟舒適。
“這,怎麼這麼合適?”
玉凝淡淡一笑,“這是我幾日來偷閑特意為你做的繡花鞋,本想‘百花盛宴’後當作謝禮送你的。”
我聽明白了繡鞋的來歷,更是佩服玉凝這樣的古代女人,手工精細到看不出針腳,可以自己動手豐衣足。只是送鞋……算了,玉凝哪懂那麼多現代的窮講究呀!
“謝謝。”我不好意思的告訴她要破壞她的“勞動成果”。玉凝“咦”了一聲,沒待細問,就見我把金粉塗在了兩只繡鞋上,頓時明白了破壞的含意。我也是為了整體搭配嗎!穿上掛滿金粉的繡花鞋,旋轉一圈,確定無遺漏就想出去。玉凝攔在身前,神色複雜的看著我,磕磕巴巴的說不全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