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也許因為握住‘它’,我才能更穩地抓住你的手。”
我沒想到得出這麼個曖昧的答案,一時接不上話,把頭轉向正中裝讀書。
祝枝山悄悄拉下我的衣角。我回過頭,“祝兄有事?”
“嫣兒,你昨日下午去那兒了?”
“祝兄怎麼也問這個?我昨日溜走你是知道的啊。”
“哎呀!我是知道你走,卻不知你去了哪裡。也不能對伯虎和朱公子說,結果,結果……”
“結果如何?祝兄何時變得吞吞吐吐了?”
祝枝山有點為難,小聲道:“伯虎和朱公子整個下午都失魂落魄的,盯著你的空位發呆,對先生不理不睬。周先生忍無可忍,生氣地罰他們兩個不許聽課,在學堂門口站了半個下午!”
我頓覺頭疼,這倆人太誇張了,什麼都比,連發呆也要一決高下。生怕我心安理得的在這兒坐下去。
祝枝山見我不吭聲,說道:“嫣兒,午休時我想去買件首飾,伯虎說你眼光不錯,不若幫我去選。”
“啊?送誰呀,豔情?”我好奇的問。
“不!你嫂子生辰要到了。”
我“哦”了一聲,心想祝枝山也不容易啊,周旋在兩個女人中間,還都以居家好男人形象。看來那個狗屁歷史記載說他招妓好色未必準確。
“那便是答應了?”
“去是沒問題,可我沒見過嫂子,不知她適合什麼型別的首飾。”
“沒事,沒事!伯虎強力推薦,我更相信你的眼光。”
“祝兄可否讓在下同行?”朱佑樘突然插話。我這才注意到他一直沒坐回自己的座位。
“求之不得!”
朱佑樘笑笑,又看向我,“我也想挑選幾件首飾,今次出來匆忙,沒從家中帶出。”
“哦?朱公子是為意中人挑選吧!那我這過來人可得幫你參謀參謀。”祝枝山永遠是古道熱腸。
朱佑樘剛要開口,被我搶了先,“我不要!”
“嫣兒不要什麼?”祝枝山一頭霧水。
“我,不,不要……”
朱佑樘笑意更濃,替我說道:“她是不要首飾。”
“咦,嫣兒要首飾幹嘛?女兒家的東西自己又不能用。”
我一拍大腿,“對呀!我又不能用,買了也白買!”
朱佑樘會意,也不接腔。回頭正見周臣、唐寅一前一後走了進來,嘆了口氣,“先生來了,午休再說。”
這一上午過得是出奇的平靜,朱佑樘沒找茬,唐寅沒挑刺,一直搖頭晃腦地念《孟子》到中午。莫說是我,全班同學都不適應了,不斷指指點點、竊竊私語。我努力嗅嗅空氣中的味道,不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隱約覺得這兩人達成了某項“停火協議”。總之,令我更加提心吊膽了。
午休終於到了,唐寅走到我桌前,“嫣兒,吃飯去!”
“我答應陪祝兄幫嫂子挑首飾了。”
唐寅看了眼祝枝山,平靜地說:“那我也陪祝兄去吧!”
祝枝山得意的笑笑,“伯虎不是對女人的東西不感興趣嗎?我就知道只要嫣兒去,你肯定也去的,哈哈……”
我無語,敢情祝枝山也會使小詭計啊。先拿唐寅做說誆我,再利用我讓唐寅乖乖就範,蠻有策略的。
“唐兄也去?那真巧了!”朱佑樘站在我身後說道。
唐寅面色不改,“如此說來,朱公子有興趣同往?倒是讓伯虎想不到了。”
祝枝山笑道:“人多了好,熱鬧!我看也叫上徵明,順便在外面吃了,咱們兄弟好久沒聚聚了。”說著走到前面去約文徵明,文徵明別扭了一下,才答應下來。
我瞟了下眼前的兩位帥哥,突然想起好友芷嫣的一句“至理明言”:要嘛一個不來,要來就不止一個,這就是感情最糾結的心裡折磨。
輕嘆一口氣,名義上全是沖祝枝山去的,我也不能強迫誰不去呀。只得抬腳先走,追祝枝山去了。
這一路的陣型,我始終被朱佑樘、唐寅一左一右夾在中間。這倆人要麼玩沉默是金,擺酷不說話;要麼就默契的一起開口,害我不知先回答誰好。我實在受不了,就加快腳步,插在祝枝山、文徵明中間,假意問道:“去哪兒挑首飾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