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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停!停!打住!聽不懂,講通俗些、具體些。”

朱佑樘笑笑,走到我身旁,柔聲問,“可以嗎?”

“可以呀!”我想都沒想,就答應下來。

修長的十指輕輕放在我的雙手上。很美,骨節均勻有力,指甲圓潤,微微內扣,用現代最常用的誇獎話便是五個字——彈鋼琴的手。只是與唐寅相比,那雙手更加炙熱,這雙手略顯薄涼。想入非非之際,雙手已隨著覆蓋其上的十指,靈巧地撥弄起琴絃。

優美的旋律如流水般傾瀉而出,一碧萬頃,每個音符鏗鏘有力,頓若“大珠小珠落玉盤”,不失連貫,如風吹行雲。我不由沉浸,全身心感受著飄飄仙樂編織著的柔媚夢境。心中隱約有顆早已深埋的嬌小種子萌芽而發,破土而出……

我陶醉著,直到朱佑樘清亮的聲音再次響起,“明白了嗎?”

“啊!?”我一驚,回過神來,結結巴巴地問:“明,明白什麼?”

朱佑樘意猶未盡地收回雙手,又是搖頭輕嘆,“嫣兒何時變成小笨蛋了?琴技之道,能者,不是深諳樂律;達者,不是彈奏出世間最難的曲目。而是全心全意展現出每一支樂曲的精妙,你技法上最大的缺陷,是十指纖柔無力,不能精準的找出正音。好在你心靈手巧,以速度掩飾,但細細品來,不難發現音節不準。”

我醍醐灌我怎麼總彈得不好呢,原來問題出在這兒了,叫不準音,整支曲子就有了偏差。”

朱佑樘滿意的笑笑,“嫣兒需刻意加重十指的力道,久而久之,養成習慣便好了。”

我乖巧的點點頭,重新試了幾個音。朱佑樘一旁聽著,問道:“不知嫣兒打算用哪支樂曲參賽,《陽春白雪》、《漢宮秋月》?”

我重重搖頭,不好意思地說:“這種名曲我都不會。”

“那嫣兒會彈什麼?”

“情歌!”

朱佑樘一愣,隨即大笑,“嫣兒啊嫣兒,你怎麼總把情情愛愛的掛在嘴邊?”

“我的世界向來只有情天恨海啊!”

“那嫣兒彈幾段聽聽,我幫你選選。”

“好,你要仔細聽哦!”我打起十二分精神重新彈奏,從《一直很安靜》、到《千年之戀》,再到《雙魚座》。幾段下來,朱佑樘都是不滿意,連連搖頭。

“很難聽嗎?”

“不是難聽,而是傷心,有情人不能終成眷屬。實有英雄氣短,兒女情長之意,難登大雅之堂。”

“不是吧?我們那兒很流行的!”我想了想,“也是,好像全是悲情的調調,我們那邊就紅這口呀,傷情類的。”

“嫣兒可將男女之情,換化為大愛無疆,上善若水,相信更能討得眾評審的歡心。”

“小愛化大愛?拜託,我又不求佛修仙,哪懂這些?要求太高了啦!這年頭能做到‘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都不多,還要我博愛,太難了!”我抗議。

朱佑樘略一思索,“或者選擇體現人生哲理、智者之慮的,想來更能討得眾評審歡心。”

就是有教育意義的唄,有這樣的歌嗎?我正要詢問,卻見唐寅推門而入,不悅的審視著我和朱佑樘。

“唐兄不曉得進門前應敲門的嗎?”

唐寅看了眼有些不知所措的我,“在下聽到房中有不止一人的聲音,擔心有‘歹人’闖入,一時疏忽了。”

“唐兄多慮了,鄉野民宅,怎會惹起歹人注目?”

唐寅剛要接話,周瑤曦也走了進來,笑道:“朱公子怎麼在這兒呀?棋盤我送到房裡了,祝大哥還找你對弈呢!”

“哦,我一時忘了與祝兄約好對弈一局。”轉頭對我道:“嫣兒要勤加練習,注意指法,我先過去了。”說罷,就和周瑤曦一起離開。

“我,我和他沒什麼,就是彈彈琴。朱佑樘挺厲害,指導了我一下下!”我食指比劃,強調只是一下下。

“為何不先與我說?”

“還不是怕你多想。”我越說聲越小,也不知唐寅是否聽清。

唐寅緩和了臉色,走到我身前,“嫣兒,我不是管教你,我是不希望我們之間存在秘密。”

“嗯。”我抿嘴點頭。

他釋然一笑,“那我回去了,你乖乖在這兒練琴。有不懂的,可去請教瑤曦,她的琴技遠在我們之上。我和祝兄他們練琴多是應付書院的課程,而瑤曦是真心喜歡,技藝了得。”

我一併應下,送唐寅出了房門,才老實坐回原位,繼續思考彈什麼的“歷史性”問題。可惜走入了誤區,大腦如同顯示器上出現亂碼。連《我們的祖國是花園》都想起來了,也沒能想到合適的歌曲。隨手撫琴,心想老憋著也不是辦法,腦漿凝成豆腐腦了,便去找周瑤曦請教,興許能找到靈感。

周瑤曦沒在客廳,我又去後園、廚房、柴房……連茅房都找了,也沒發現周大美女的身影。無趣的往回走,路過朱佑樘的主臥,聽見裡面傳來陣陣談笑。不自覺走近半開的窗戶,朝裡面望去,只見朱佑樘道:“周小姐真是位名副其實的才女,棋藝不同凡響,在下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