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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天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我莫名其妙的成了天香樓的紅牌姑娘,並以400兩的天價賣給了朱佑樘。400兩呀,那可是400兩!夠普通人家衣食無憂地過上好幾輩子了。

沈媽媽像接了個大主顧似的,笑得心花怒放。我一屁股坐回桶裡,面無表情的看著皺紋笑開的沈媽媽,冷哼一聲,盡量平靜地說:“該給我個解釋了吧?”

玉凝上前扶我,讓我先出來,免得著涼。

“我回去拿套幹衣,你和沈媽媽先聊著。”玉凝說著轉身出去,不忘關好房門。

我脫掉濕衣,躲在屏風後用棉布擦幹身子,對依舊滿面笑容的沈媽媽道:“我一直在等您的解釋,還要多久,還要問幾遍?”

“哎呦~我說張公子,不,該叫張小姐了吧!聰明如你,怎會看不出老身的意圖?”

“謝謝誇獎,但我除了知道自己值400兩外,就什麼也看不出了。莫不是沈媽媽嫌我的日子過得太平淡,給我找些調劑不成?”

“呵呵,張小姐可願聽老身一言,肺腑之言。”

“願意,您就叫我嫣兒吧。”

“好,張,嫣兒,呵呵……”沈媽媽坐到椅子上,喝了口茶,開始說道:“老身不敢說自己閱人無數,但在這特殊的行當做久了,什麼樣的男人都見過了,也見多了。老身初見那位朱公子,就覺此人定不平凡,少年英俊、氣宇軒昂,有種與生俱來的貴氣,比一般世家子弟要氣派得多!又見他對你深情款款,才想考驗一下他的。他若不是個世俗之人,對你痴心一片,倒也值得託付終身。唉!老身是想,你一個女子成天男裝打扮,東奔西跑的終不是個長久之計。若得良人,天大的福分啊。”

肺腑之言——痴心一片?然後整出這麼荒謬絕倫的戲碼?我的形象啊,全毀了。可沈媽媽也算出於好心,我責怪不得。我一面擦著腳丫,一面無奈地說:“沈媽媽如此熱心,亂點鴛鴦,該去開個婚姻介紹所,肯定比經營妓院有‘錢途’!”

“何為‘婚姻介紹所’?嫣兒是不信老身的眼光了?”

我把濕衣晾到屏風上,有氣無力地答道:“沈媽媽,拜託您不要胡扯了。朱佑樘的家世背景或許如您所料,可那痴心實在離譜得很!我們今天才第二次見面,朱佑樘為人相當的純潔,遵循禮教,您這樣做,讓我們今後如何面對對方啊?”

我把另一塊棉布像浴巾一樣圍在身上,走出屏風,“我看朱佑樘之所以要為我‘贖身’,完全是出於對朋友的道義,他這個人責任感很強的!”記得初遇時,那小子只因意外親了我下,外加摸了把我的大腿就非要對我負責。現在贖我,估計和這份“責任”有關。

“嫣兒呀,不是老身說你,責任心強的男人不多了。你既遇到了,又怎好錯過?難得他家世好,你若嫁了過去,衣食無憂的當個少夫人有何不好?”

我坐到沈媽媽身旁,反駁道:“沈媽媽,您覺得我離開男人就活不了嗎?我相信我可以靠自己的力量活下去,活得很精彩!”

“絲蘿終需託喬木。”玉凝嬌柔的聲音伴隨一聲門響傳入耳中。

“嫣兒,衣服……天啊!你,你怎麼圍成這個樣子!”玉凝一臉的心髒沒力,回手閂上門,急步上前把我往屏風裡推,“快!快進去把衣服穿好,女兒家不穿衣服出來,成何體統!”

我不以為然,我圍得挺嚴實啊,該擋的都擋上了。你看人家沈媽媽只是瞪大了眼睛多瞅了幾下,照樣坐得住,哪像你啊,真是沒見過世面。我接過衣服,“咦,裙子?沒男裝嗎?”

“青樓怎會有男裝?只有龜奴護院們的粗布衣服,一股子汗臭味,嫣兒哪穿得慣。再說,你都這樣了還挑什麼挑,先換上!去,去!”

我恍然發現玉凝也挺有脾氣的,一通話把我說“沒電”了,亦或者我今天淪入“風塵”,所受刺激太大,才無力和她pk的。我撇撇嘴,走回屏風後換上女裝,捋捋長發,複走了出來。

“你看,這才像樣子嘛!明明是個清秀的姑娘家。”玉凝看看我,對沈媽媽道。

沈媽媽點點頭,“嫣兒要是我樓裡的姑娘,我保你1個月紅遍蘇州府,3個月名滿江南!”

“我可‘高攀’不起!您有空想想我的‘贖身’問題吧!可別再把我扯進來了。”

沈媽媽“呵呵”一笑,“此事好辦,明日他來為你贖身,老身去解釋清楚便是。”

“你真能解釋明白嗎?”我表示質疑,聲音從牙縫飄出。沈媽媽沒聽清,又問了我句。我嘆息,“我是說,由我親自解釋吧!畢竟欺騙朋友是種很惡劣的行為。”

玉凝聽得失神,表情凝重起來,又讓我和她回屋。

“嗯,哎等等,我這身衣服怎麼出去呀?”

沈媽媽“撲哧”一笑,“權當樓裡來了位新姑娘好了,反正沒人幫你‘贖身’。老身倒想看看那位朱公子明日會否真的能來,400兩紋銀可不是小數目呀!”

“知道你還獅子大開口?”原以為沈媽媽是經營妓院這種高利潤特殊行業久了,才沒有物價觀念,沒想到她比誰都瞭解行情。

“大開口?老身還覺得要低了呢!嫣兒的姿色談不上極品,可拾掇下,也是個難得的美人胚子。能歌善舞、聰明伶俐的,要400兩不多了!你若真是樓裡的紅牌姑娘,沒個500兩,老身絕不會放你離開。”

“誰有錢沒地方花,往這裡砸啊?未免太奸商了!”

“呵呵,怎麼是奸商呢?老身是看出你這‘奇貨可居’,做生意哪能一條道跑到黑!說實在的,老身這大半輩子都在和不同的女人打交道。”沈媽媽瞅了眼玉凝,繼續,“什麼尋死覓活的、委曲求全的、甚至隨遇而安的都見多了,也見膩了。說到底骨子裡都一樣,女人罷了!”

這話雖是在誇我,可我聽得咋這別扭呢?我撅嘴問:“我不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