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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

蕭飛看了看朱佑樘,又看了看扁著嘴的我,作恍然大悟狀,對朱佑樘道:“蕭飛一介粗人,說話不懂含蓄,倒是公子您莫怪!”

我倒!應該是我莫怪才對吧?你們古代不是女人才講究狗屁不通的貞潔嗎?

朱佑樘笑笑,“怎麼會,我見蕭兄少年英雄,身手了得,正是難得一見的忠義漢子!”

我聽到了自己磨牙的聲音,朱佑樘這麼說,不等於預設了蕭飛的說辭。可惡!還嫌不夠亂嗎?我正想著要不要抓起朱佑樘的手腕來上一口的時候,朱佑樘的手下匆匆趕到。

朱佑樘搶在他們施禮前,抬手阻止了他們的動作,掃了眼倒地的肌肉男,說道:“帶回去!你們先退下。”

“是!”若幹個聲音同時響起,上前兩人拽起肌肉男,拖著退下了。

蕭飛看得莫名其妙,正欲詢問,朱佑樘道:“蕭兄,此事容後朱佑樘向你細細解釋。”

蕭飛頷首。我憋氣歸憋氣,不忘熱情的邀請蕭飛到百韻樓小坐。蕭飛推說明早要護鏢去應天府,今日需早歸,就與我相約走完這趟鏢,再來蘇州府拜望,先行告辭了。

蕭飛走後,朱佑樘要送我回百韻樓。我長嘆了口氣,先是真相大白,又遇江湖追殺,委實考驗我的心裡承受能力。如今一安全,心更亂了。

朱佑樘見我遲遲不挪步,亦猜出我的心思,說了聲“我陪你。”

我輕輕搖頭,誰陪都沒用。誰的問題就該誰去解決,更何況是感情問題。

朱佑樘見我不語,似在承諾,似在安慰,“只要你肯回頭,我永遠在你身後。”

反了吧,這話一般不是女人說給男人的嗎?我抬起依稀迷茫的雙眼,正對上朱佑樘熠熠生輝的深情雙眸。他補充道:“但是,我不會再原地等你!”

這是什麼意思?我想問,卻覺得更應該劃清界限,張了張嘴,終沒能說出一個字來。

往回的路上,正見來尋朱佑樘的李遠。朱佑樘叫住他,吩咐了幾句,李遠領命往另一個方向去了。我和朱佑樘慢悠悠走回百韻樓,一路無語,我不問他為何被人追殺,他不提玉凝,或者是想為彼此創造出看似輕松的氛圍,自欺欺人,某種意義上也是種幸福。可是,心裡沉重,走馬觀花的心思都沒有,更何況其他?

我低調地從後院回到百韻樓,少不了遇到的樓裡的員工,個個遠遠地躲開我,生怕我一股邪火撒到他們頭上。正好,我懶得開口。可一上二樓就撞見了瀟湘,我心中嘆息,這回非說話不可了。

瀟湘看了看跟在我身後的朱佑樘,福了下身,拉過我,說把玉凝安頓在自己隔壁——就是我早前為玉凝特意留出的房間。

“你,過去看看嗎?”瀟湘小心問著。

“他呢?”我不答反問。

“他,他回去了,說在家等你。”瀟湘如實複述。

我淡淡一笑,這是你給我的答案嗎?伯虎,謝謝你,真的謝謝你。可是,有的話,我一定要說。我推開瀟湘,請她幫忙去前樓照看生意,轉身要去找玉凝。

“嫣兒!”瀟湘喊住我,猶豫了一下,低頭說:“玉凝妹妹剛剛吐了血,請來的郎中說是舊疾複發,受不得刺激。”

看來我在她們心目中苦心經營的形象,經過今天,徹底毀了。我點點頭,“知道了。”走過朱佑樘身旁,沒有止步,抬腳去了玉凝的房間。

玉脂、金蓮、祝枝山、文徵明全在屋裡,見我到來,難免發怵。我笑著接過玉脂手中的藥,坐到床邊親自喂起玉凝。全程,我只說了一句話,“什麼都是假的,就身子是自己的。凡事別操心,養好身子要緊。”

玉凝靠在床欄上,嘴唇有些泛白,卻溫婉的笑笑,“是我不好,惹嫣兒費心了。”

我笑下,如今微妙的關系,實在不知該再說些什麼。

朱佑樘走進房裡,對玉凝道:“玉凝姑娘,我已讓親隨去天香樓知會了沈媽媽,你且在這兒住著,養好身體再回。”

“這,這不太好吧?”玉脂替所有人問出了心中的疑慮。

“無妨,銀子已經送到了。這半個月,玉凝姑娘就在此將養吧!我府裡沒有女子,住在這裡想來不算委屈姑娘。”朱佑樘看了我一眼,直接幫我做主。

我有種狂笑的沖動,沈媽媽一早託玉脂還來了250兩銀票,你又包下玉凝,給她送去了銀兩。不是誠心難為她呢嗎?

我冷笑,哼,好一個一箭雙雕,連我也跑不了你的算計——這就是不在原地等我的意思吧。不過,我不會回頭的。我沒吭聲,輕輕拍拍玉凝消瘦的柳肩,算是附和朱佑樘的說辭。無論如何,我不能把玉凝趕了出去。

起身離開,身後跟出了三個男人。我環抱自己轉過身來,淡淡地問:“三位才子,有何賜教?”

“呃,呃,那個……”祝枝山吭哧半天沒說出內容。

文徵明上前向我一作揖,“多謝張姑娘讓玉凝留宿在此。”

我很想大聲問一句,在你們心目中我到底是什麼?可平靜下呼吸,問向朱佑樘,“你呢,有何指教?”朱佑樘搖搖頭。我掏出250兩銀票遞給他。見他無意接過,索性拍到他身上,“沈媽媽還你的,麻煩你下次別再難為她了!”也別在折磨我了。這句我卻沒說出口,畢竟朱佑樘為我創造了一個千載難逢的做好人機會,而我又做“惡人”太久了。警告地看了他一眼,轉身瀟灑地離開了百韻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