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氣,沉著的讓小太監把莫名其妙失蹤了n天的彤史女官找來一問究竟。
彤史女官瑟瑟發抖的呈上彤史冊,看著一段段潦草到晦澀不清的記載,心,猛地抽痛,痛到無法呼吸。放下冊子,找來金蓮,答案竟是如出一轍。
屏退左右,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問:“金蓮,他寵幸的不是你,你為何出面擔當?”
金蓮看向面無表情的我,失神了一瞬,抿緊嘴唇,毅然決然地說:“娘娘,皇上確實寵幸了奴婢,彤史有載,奴婢敢對天發誓!”
“何苦呢?謹慎成為替罪羔羊。”我不知道自己在預言,還是在威脅。
“娘娘,奴婢所言句句屬實!娘娘如果覺得奴婢對不起娘娘,奴婢甘願受罰,但雨露均施,保我大明王朝血脈龍種昌盛,宮中之人,天下之人,義無反顧!”
“呵呵,哈哈……”我怒極反笑,“金蓮,你是在暗示本宮稱霸後宮,有失婦道嗎?”
“奴婢不敢。”恭恭敬敬,磕頭回話。
“你如此恨我?”
“奴婢不敢。”
我冷哼一聲,不置可否,究竟為何,昔日同甘共苦的姐妹,今朝背道而馳。
紙裡保不住火的,更何況如今全紫禁城的人都在盯著坤寧宮的一舉一動。剛要吩咐人去找朱佑樘,就有小太監傳話讓我去仁壽宮。
垂下眼簾,既然躲不掉,就要勇敢的面對。
請安施禮,一切如常,卻又半點不同。
“既已知曉,哀家也不需隱瞞。難得普天同慶的喜事,回去準備下,哀家和皇上說好了,尋個黃道吉日,把你妹妹接進宮來,冊封為妃。這有了身子,住在宮外可不像話。”見我沒有答話,又道:“怎麼,還不謝恩,哀家的話沒聽見嗎?”
“何恩之有?”我反問。丈夫和妹妹搞在一起,雙重背叛,如斯不堪,置我於何處?
“皇後好不知理!”太皇太後點火就著,“你驕妒擅寵,幹預朝政,有失婦德!3年來獨霸皇上,慫恿皇上罔顧祖制,搬到坤寧宮住,成何體統?哀家慈悲,不予追究,本想遂了皇上對你的心思,不再廣選淑女,效仿大小周後,讓你張氏一門,享盡聖恩!你竟如此不識好歹!!”
眼中氤氳茫茫,看不分明,我淡然一笑,“十年後,大周後病重。一日,見小周後在宮中,驚曰:‘汝何日來?’小周後尚幼,未知嫌疑,對曰:‘既數日矣。’後恚怒,至死,面不外向。”
“你在警告哀家?”
“為何一再咄咄逼人?”我站起身,平靜的望著眼前溝壑爬滿臉頰,卻滿身金銀富貴的老嫗,“夫妻同床共枕,天經地義。天下為公,治國理政,靠得是群策群力,我盡己所能輔助皇上,有何不對?3年來,兢兢翼翼治理後宮,不求功勞,但有苦勞。皇上勤儉治國,削減內宮用度,為使太皇太後安享晚年,我將坤寧宮用度一減再減,貼補到仁壽宮來;各地貢品,珍饈美味,必然先請太皇太後過目,再獻給太後和諸位太妃,留給鳳子龍孫們,如有餘下,才是我坤寧宮的;早午晚三次請安,風雨無阻,日日為太皇太後和皇太後熬製補湯,盡心盡力……我到底哪裡做得不對,做得不好?您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拆散我們?”
“皇後胡言亂語什麼?是在抱怨哀家對你不公嗎?”
“公與不公,自在人心。”
“你,你好大的膽子!竟敢頂撞哀家?不要以為皇上寵你,你就有恃無恐!莫忘記,皇上可是哀家撫養長大的!!”
我笑了,究竟誰在有恃無恐?仗勢欺人。
“哼!不要以為哀家不知你那點齷齪!以色伺君,勾搭皇上魚水之歡,不愛惜龍體,彤冊有錄!始終不能為皇室開枝散葉,更見不得別人得寵,難道要學那前朝萬氏,斷我龍脈不成?如此妒婦,惡毒之心,已犯‘七出’!哀家給你留足面子,不想給皇室抹黑,你竟然,竟然一再頂撞哀家!!”
“沒有子孫,可禪位讓賢,太古聖賢,皆是如此。”
“你敢!難道要讓皇家血脈流落民間,不得相認?你連自己的親妹妹都不肯放過,何其歹毒?有勝萬氏!”
“妹妹?呵呵,”我慘笑,“是誰逼著我們姐妹走到這一步,如今何顏面對?”
“你,你……”太皇太後顫抖著手指,不敢置信的怒視著我。或許她早該重新瞭解下我,我從不是聽天由命,唯唯諾諾的小女人。恬退隱忍,不過是為全了做媳婦、做兄嫂的禮數,盡快融入到這個複雜的大家庭中,不給他添麻煩而已。
“皇後不要再說了!”
“母後?”我回過頭去,太後蹙眉站在門外,飽含無奈和憐惜的看著我。“下去吧,別惹太皇太後不高興。”
“皇太後不用多說,哀家心意已決,張氏次女即日起升為貴妃,列妃嬪之首!”
“只要我活著,便是天下無妃!”轉身,離開了仁壽宮,把憤怒的嘶吼拋在了身後,“你聽聽!聽聽!她都說什麼了!氣死哀家了!”
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