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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袒護

“他只不過是被封印,又沒死。”

宋曉宇奇怪的看他一看:“雖說是被封印,可失去自由,失去意識。見不到心心念念想他的人,這跟死了有什麼兩樣?”

對此,江殊殷語塞。是啊,這跟死了有什麼兩樣?甚至還不如死了呢,至少死了還能入土為安,也許每至清明,還會有人前來祭奠。而如今卻是連一處安身之所都沒有。

但另外,他也驚異。沈子珺竟會因當年的事,自責到現在。

如果說回到當年,江殊殷也曾恨過他,恨他與自己打的那一個賭,叫他得知自己的身世,以至於闖下大禍身敗名裂。更是從此無顏見家師,終日醉酒潦破,自甘墮落。

最後落得從殘崖上跳下去,右手致殘一夜白發,再拿不起劍。

但在他將那段最艱難的時刻挺過去後,卻突然明白,其實人各有命,由天定,如何能怨他?

而如今,江殊殷把這段仇恨放下,卻沒想到,真正放不下的,卻是沈子珺。

宋曉宇道:“我雖不知當年他們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但我只知,師兄很想他,很自責。我曾在師兄的臥房中看到一把湛藍色的劍,劍上懸著一條師兄親手做的金黃色劍穗。後來我聽弄玉姑姑說,此劍名曰驚煞,乃大師兄的佩劍。”

江殊殷皺眉不語,心中非常混亂。

宋曉宇接著道:“姑姑還說,這是大師兄當年從殘崖上跳下去時,師兄從他身上扯下的唯一東西。”他說著說著,輕輕笑起來:“而從那以後,大師兄就成了一個魔頭。”

江殊殷牽強的扯起嘴角:“那我要是你大師兄,沈子珺倒是安心了。我可還是要躲躲藏藏,被世人咒罵,甚至還得躲著淺陽尊。”

宋曉宇愣了愣,扭過頭疑惑道:“為什麼要躲著我師父呢?”

江殊殷理所應當的反問:“為什麼不躲著他呢?”

宋曉宇急了,跟他講起道理:“墨轅哥,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師父那麼想他,他怎麼能躲著呢?”

江殊殷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微微瞪大眼睛,喃喃道:“想他……”

不是該失望、後悔嗎?

宋曉宇道:“當然想啦,他可是師父的第一個徒弟,能不想嗎!雖然師父平日不說,但他每隔幾天就到大師兄房中,一呆就是一天一夜,還有啊,每年的三月十五,師父都會做好多他喜歡吃的東西,難道這樣還不叫想他嗎?”

江殊殷被他問的啞口無言,心中卻倍感歡喜,激動的心狂跳不止,震的結實的胸膛都隱隱發痛。

兩人又說了好多話,直到太陽西斜,天空被一片暖紅的彩霞所代替,美的叫人不知不覺沉醉其中。

宋曉宇才不禁雙手託著下巴,大大的做一個深呼吸,嘆道:“師兄總覺得大師兄恨他,要是他們能見面說清楚該有多好。”

江殊殷若有所思,半晌道:“我覺得你大師兄,應該不會恨他的。”

宋曉宇驚喜的回過頭:“真的嗎?!”

江殊殷笑著點點頭,看著宋曉宇臉上的笑容逐漸放大,聽他最後道一句:“要是師兄知道,該會有多開心。”

而後兩人都沉默不語,一齊看向空中的紅霞。

漸漸的、緩緩的,天間紅霞慢慢遣退,迎來清涼的淺灰色,繁星顆顆顯現,裝飾著浩渺無際的天空,一輪彎彎的月牙替代太陽,緩緩升起。

即在這時,兩人身後出現一抹雪色,沈清書眉目和煦,看著兩人高矮不一的身影輕輕笑起:“你們這麼大的人了,吃飯還要我叫。”

兩人趕忙回頭,只見沈清書立在夜色中,一成不染的衣裳翩翩浮動,清潤溫和的眼底帶著淺淺笑意。

像是一塊透徹的暖玉,沁心皎潔,彷彿天下所有的好,都被他一人所擔。

看著這樣的一雙眼睛,想著剛剛聽到的話,江殊殷不禁嘆道——江殊殷何德何能,竟能遇此良師?

宋曉宇見到他不生氣,歡快的蹭過去,沈清書看著他一身道袍,挑眉道:“下不為例。”

話剛落音,宋曉宇就笑的一頭埋進他的懷中,雙手抱著他的腰肢死命撒嬌,滿口都是“師父好”。

江殊殷在他後面屹立著,俊逸的臉上吟吟笑意,只剩清寂的風吹得血紅的花漫天落下,好似在天間綻放的盛世煙火,璀璨奪目。

而他,一身墨黑的衣裳獵獵作響,俊美非凡,邪魅淩厲。

之後,皎潔的月光下,沈清書抬眼朝他看來,隨後視線猛地交集!

宛若緣分一般,不期而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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