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的聲音讓奏琴的沈清書手指一顫,而後歡喜的回過頭薄唇輕啟,一貫清冷儒雅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殊殷你回來了?!”
——“師父!”一個心驚肉跳的大喊一聲,江殊殷猛地從草蓆上坐起!
額頭間滲出的汗水順著他俊逸的側顏劃下,一身的冷汗。此時天早已大亮,沈子珺還面目平靜的靠在他的身邊,而夢中那道雪白的身影卻不在身旁。
江殊殷想起在夢中的那一幕,心中愁然一片,彷彿有什麼堵在心裡不上不下。
大雨過後,山中又是昔日的秋榮玉色。
一片僅剩的蒼翠之間,一點赤紅,猶若滴在翠綠中的一滴紅色墨水。如畫般的山水,眷戀飄渺的白雲,交織成一副由蔥綠為主的水墨丹青。
深秋乃是鮮紅金燦的豐收時候,亦是,枯葉灑落的時節。
山中依舊是落葉離樹,迷霧重重,就好像遮上了一道面紗,叫人看不真切。周圍飛鳥吟唱,就如夢中的風鈴隨風而起之時,發出蠱惑人心的韻律。
萬緒千愁,風聲沙啞。
少了風鈴的喧然,寂靜無聲,倒有些倉促。
有一種時光如梭,不過流指一瞬的錯覺。
樹不是夢中的桃樹,比起夢中的也少了些悽涼,多了點孤單。
一人仰頭立在一株巨大的樹下,漫天的枯葉落了他一頭一身。
人面桃花相映紅,桃花尚在,人面不知何處尋。
江殊殷清清楚楚看到那白衣之人站在樹下,雖不曾坐下,也不曾奏琴,卻和夢中的意境,一模一樣……一時間他都不知自己是否還身處夢境?
艱難的扯起嘴角,想要裝出毫不在乎的樣子,卻殊不知自己如今的模樣竟是比夢裡的還要悽慘千倍:“這麼早就出去了,讓我好找。”
聽到他的聲音,沈清書猛地回過頭,那雙清澈明亮的眸子撞入江殊殷的眼底!
“你……”江殊殷的話語卡在咽喉,道不出。看著這樣的他,想起曾經所經歷的種種,心內驟然一酸,忍不住沖上前一把將他牢牢抱住:“我何其有幸,能遇到你。”
沈清書拍拍他的背,含笑道:“一大早的怎麼了?莫非是做惡夢了?”
江殊殷靠在他的肩膀上,吸吸鼻子:“算是吧,不過如今一切都過去了。”
聽著他這句略含深意的話,沈清書雖不知道他到底夢到什麼,卻也猜到恐怕與過去的某些東西有關。不由繼續拍著他的背,安慰道:“是啊,再如何不快樂的事,都已經過去了。”
江殊殷發覺自己自從回到他身邊,竟變得多愁善感起來,彷彿時時刻刻都很矯情,可偏偏沒感到任何一絲一毫的不好意思,反而還想變本加厲,整個人直接掛到他身上,再不下來。
想起自己曾經逼迫他發誓,江殊殷從他肩上抬起頭,莊嚴的豎起三根手指:“我發誓,今後不論再發生什麼,我再也不會躲著你,我會坦然面對,哪怕事情再如何嚴重。”
沈清書不覺驚訝,只是抬眼道:“倘若做不到怎麼辦?”
“我不相信什麼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江殊殷一笑:“那樣實在太假。”
看著沈清書眼中的笑,他輕輕湊道他耳邊:“如果做不到,你再也不要理我便是,這樣很簡單,且你也做得到,我呢自然也會生不如死。”
沈清書答複道:“好。”
這個字剛剛落音,一隻鞋就朝著江殊殷的後腦勺飛來!幸好江殊殷手疾眼快一把抓住,才沒有慘遭襲擊。一臉後怕的拍拍胸口,江殊殷深深吸一口氣,大喊道:“沈子珺!你謀殺啊!”
沈子珺一臉鐵青:“一天不打上房揭瓦,請你離我師父遠一點,再湊近一次,我活剝了你!”
作者有話要說: 教主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十月中旬開,還望寶寶們來一發收藏,獎勵一下雙開的我_(:3」∠)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