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碩紅的桃花紛揚而下,一英俊微冷的男子矗立花下,雪色的衣裳被清風悠悠揚起。
一人小心又恭敬的問他:“六爺,這麼久過去了。那邊還是沒有訊息,實在不行,我們要不要過去看看。”
白亦冰藏在袖下的手輕輕捏住,他雖眉早已皺起,可語氣仍舊是堅定不移:“不可。好不容易將局勢穩下,那邊既有肖昱和謝黎昕,在一切還未塵埃落定之前,我們必定要死守,切不可輕舉妄動,否則一切都將會亂了的。”
那屬下點點頭,看看四周悄聲道:“爺,昨日七爺見局勢穩定,悄悄帶了一人從燼亡山走密道進西極了。”
白亦冰眉頭鬆了些:“花惜言回來了?他帶了什麼人?”
屬下回道:“是淺陽尊。”
白亦冰頷首:“你昨日見他,那他可醒了?”
屬下搖搖頭:“醒是還未醒,不過聽七爺說他的情況已經轉好,蠱毒在他體內已然沒有威脅。”
“那就好。”白亦冰輕輕拂去衣上的落花:“這樣,也不枉殊殷去他幻境中走了一遭。”
兩人隨後沉默了一段時間,白亦冰又問:“那讓你們打聽的墜雲山,沈子珺那邊如何?”
屬下答複:“還是老樣子,絲毫沒有任何的動作。不過我想,收到江爺信後,他的情緒一定很激動吧,只怕再過不久,他就真的會有所動作了。”
拋下這邊不說,視線轉至西極。
花惜言小心將沈清書放在床上,似是鬆了口氣後,才去問身後的餘司閏:“怎麼這邊局勢緊張成這樣?殊殷那邊還是沒有任何訊息嗎?”
餘司閏這幾日許是操勞過度,坐在輪椅上有些疲憊:“石沉大海,毫無訊息。”
花惜言搖搖頭,很是無奈:“也罷,再等等好了。”
剛說完這句話,他便發現從窗外斜斜伸進的桃枝上,有一枚小小的蟲繭。
在他目光幽幽投上時,小小的蟲繭便在桃枝上微微一動。看到這一幕,花惜言眼睛睜了睜,輕然道:“鳳凰浴火,破繭重生。”
餘司閏驟然聽了這麼一句話,沒有明白他說什麼,剛對他投去自己的疑惑,還未開口,花惜言便抬手向那一指:“你看。”
隨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兩人只見那枚蟲繭動作漸漸加劇,而隨著它的動作,蟲繭突然破開一道口子。口子中間,一隻色彩斑斕的蝴蝶奮力爬出,當它爬出蟲繭歇息在枝葉上時,一對繽紛的翅膀也迅速在變化著,慢慢的張開,緩緩的變大。最後突然拍拍翅膀,悠悠從樹枝上騰起,飛出窗外。
兩人將這一幕看盡眼中,待蝴蝶飛走後,卻突然聽床上的人輕輕吸進一口氣,不由讓守在沈清書身旁的兩人連忙回頭,就見他掀長的睫毛輕輕顫動。
好似日光下一對扇翅輕舞的黒蝶。
見他要醒,花惜言也不由收起笑顏,雙手都有些緊張的發抖。
緊接著,床上的人緩緩睜開雙眼……
與此同時,北海之上突然發生一陣突如其來的震動!
叫岸上的人頃刻之間全全歪倒,不等他們有所反映,這震動愈來愈劇烈,已到了飛沙走石,天崩地裂的程度!
嚇得不少人臉色煞白,紛紛禦劍避開傾倒的樹木巨石。
眾人似是根據這震動聯想到什麼,剎那間,惡人們歡騰一片,高高將衣物帽子拋向空中,群群抱起大呼一片!
至於正道則是咽咽口水,面色鐵青,又無比懼怕,若是朝他們仔細看去,還能發現他們的身子都輕輕顫抖著。
“哈哈,你們再嘚瑟啊,再嘚瑟啊!誰說我們爺回不來的?他媽的,有種再給老子站出來說一句試試!”
“我們爺待部下和善豪爽,此番他破封印回來了,不如你們也加入我們西極得了!”
“哇!不愧是咱們爺,破個封印而已,看看看看,飛沙走石驚濤駭浪啊!瞧瞧這周圍的環境,嘖嘖,破壞力太大了!”
隨著眾惡的歡聲笑語,原本平靜的北海驟然翻滾胡攪,像是有一頭惡龍即將出世!
天間,不知從何襲來一片厚實壓抑的黑雲,烏雲遮天閉月,襲來時狂風大作,電閃雷鳴。
看著這樣的陣勢,此時的惡人也瞬間跳不起來,而是一個個白著臉,小心翼翼的和正道之人共同撤離,以免誤傷。
北海極深,水面自上往下看,中年深黑,叫人心中發束。
而此時,北海之上驚濤一片!浪濤一掀幾十丈,姿態駭人,水呈漆黑。宛若一座巨大墨池,池內藏有天地都畏懼顫抖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