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整個懷安縣衙幾乎是瞬間就陷入了死寂之中。
懷安縣令桑德海越想越心驚,內裡更是萬分懊悔,後悔在洛霄說屬於強買未遂的時候沒有結案。
他萬萬沒想到,原來那個時候洛霄不是在自辯,是在給他們機會!
若是在那個時候結案,可以說是皆大歡喜,哪裡會走到這種進退維谷的地步?!
方才還振振有詞的王媽媽也啞了火,那豐腴的身體也是不禁顫抖了起來。
嬌弱無骨的彩雲姑娘也意識到了不對勁,竟然是整個人僵在了那裡不知所措。
就在洛霄剛才將話說出口的那一刻,這件事的性質已經變了!
現在事態已經超出了他們所有人的掌控!
更可怕的是,懷安縣衙外面,潯州城半數以上的讀書人都聚集在那裡,將洛霄的話一字不漏的聽了進去……
若是這件事情無法妥善的處理好,一時半刻便會傳將開來,在場的所有人都可以想想自己埋哪裡了。
要說此時最為恐懼的就是高齊遠了!
這一切都是他所謀劃的,但是他卻無法控制了!
他考慮到了所有的事情,卻唯獨沒考慮到洛霄會將這起案子往別的地方扯!
要知道他爹可得罪不起潯州別駕和潯州刺史啊!
州司馬其實是一個很尷尬的職位,在寧國創立之初手中的確頗有權柄,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權力都集中到了州刺史和州別駕的手中。
州司馬如今其實已經成了一個虛職,目前只有一個監察地方官員行政的權力。
而且州司馬和州長史這兩個難兄難弟還有一個特別的稱呼,那就是送老官。
一旦坐上這個位置,基本上就與升遷無緣,可以坐等著致仕了!
……
在場眾人之中,唯有洛父先是驚訝,而後震驚,到了現在他甚至都開始佩服起來自己這個兒子了!
原本他想起來年興的話,早已是脊背發涼,只能想著等兒子被關進大牢之後,自己怎麼給兒子送飯了。
想不到自己的兒子竟然在如此絕境的狀態下,能夠置之死地而後生!
洛霄此時傲立在公堂之上,方才我想大事化小你們不同意,那就休怪我將小事化大了!
而且還是你們所有人都無法想象的大!
桑德海、王媽媽還有彩雲姑娘都不由得將目光看向了高齊遠這個幕後主使。
作為潯州別駕的公子,吳奇此時板凳都坐不穩了,立刻站起身,陰沉著臉看向了倚紅樓的老鴇子:“你!從實招來!洛霄到底有沒有意圖玷汙彩雲姑娘?若是沒有你們就是在誣告!誣告秀才!”
由不得吳奇不緊張,這件事要是處理不好,傳將出去真的坐實了是潯州別駕監察宵禁不力,那他們一家人都可能被朝廷貶到偏遠苦寒之地養老!
原本他是被高齊遠拉著來看熱鬧的,想不到他現在自己差點成了熱鬧……
高齊遠嘴唇都在微微顫抖,惡狠狠的盯著王媽媽:“你們倚紅樓是否在誣告洛霄!快說!”
方才所有的罪名就算洛霄想認他也不能讓洛霄認了!
見到兩位衙內開口,桑德海也是立刻將矛頭對準了王媽媽:“對!本官想起來了,你們倚紅樓根本就沒有足夠的人證物證,洛霄意圖玷汙彩雲的罪名不成立!你們倚紅樓分明就是構陷!還不快給本官從實招來!”
高齊遠得罪不起吳奇,桑德海這兩個都得罪不起,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倚紅樓獨自承擔全部的罪責!
王媽媽和彩雲姑娘萬萬沒想到,風水輪流轉轉的這麼快,方才被千夫所指的還是洛霄,轉眼間竟然變成了他們倚紅樓。
人情冷暖可見一斑。
就連在場圍觀的所有文人才子都被這戲劇性的一幕搞得有些措手不及。
怎麼調戲良家的案子一瞬間變成誣告洛霄的案子了?
方才還咄咄逼人迫使洛霄認罪的桑德海和高齊遠怎麼全都在為洛霄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