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歆兒……歆兒……”

正在此時，低低的嘶啞之聲，斷斷續續飄了出來，花語歆渾身僵直，不知為何，一股灼熱在心間蔓延開，臉頰上傳來火辣辣的感覺。

青楓已經率先奔到床榻前，急聲喚道：“世子，世子……”

蕭無雙似笑非笑地看向花語歆，但見她白皙的臉頰紅霞滿面，原本冷豔的面容增添幾分桃李之色，美得晃人眼目。他也只是片刻失神，狹長的桃花眼中笑意更甚。

花語歆注意到他的目光，轉眸看到他的神色，那模樣似乎在說，“鳳淩塵半夢半醒間，還這般深情款款地呼喚著你，你難道不應該表示一下嗎？”

花語歆回他一個“多管閑事”的眼神，終究還是站起身，緩步走到了床榻前。

恰好鳳淩塵掙開了眼眸，完全無視旁邊的青楓，雙眸直直地望著花語歆。青楓有些尷尬，很識趣地退到了一邊，鳳淩塵吃力地伸出手，一把握住花語歆的手腕，蒼白若西子般的面容，綻開一抹笑。

這一笑，彷彿春暖花開，直滲透花語歆的心底，勾住了她的神魂，就那麼傻愣愣地看著他，久久不曾眨一下眼睛。

心裡似乎有什麼東西決堤了一般，就這樣傾瀉了一角，又好似有一股陌生的感覺駐紮進了那塊傾瀉的地方，填的滿滿當當。

屋裡的兩人都覺自己在這裡很多餘，很礙眼，不約而同地出了屋子。

直到蕭無雙和青楓離開，花語歆這才發現自己的失常，一時窘迫得不知如何是好，目光慌亂地從鳳淩塵身上移開，全然忘了自己的手還被他握著。

自己守護了五年的丫頭，古靈精怪，嬉笑哭鬧，他見過她很多的不同表情，唯有今日這般懵懂傻愣地模樣，真正取悅了他。

當初她病危，自己急得失去了理智，闖入了大將軍府。這次遇險，他更是顧不得自己會毒發，只希望她能夠將她平安帶回來。

往事一幕幕從腦中劃過，他才幡然醒悟，他對這個丫頭，早已超出了尋常的哥哥對妹妹的愛護之情。眼睜睜看著她被別人抱進懷中，他才知道心裡有多堵。

縱使知道自己或許快死了，也不願意放過多看她幾眼。今天，他的丫頭似乎對男女之情也有些悟性了呢！這是好事，最起碼，她有一天會明白自己對她的感情，並不是什麼見鬼的兄妹之情。

哪怕會這樣死去，他也不願意無聲無息地死去，他要在她的生命裡留下痕跡，讓她明白自己對她的疼惜和愛憐。

只可惜自己醒悟的太晚了，已經沒有時間給他去誘拐丫頭，他多想能和她多相處一些日子，他多想紅袖添香的那個人是她。

原本有些神采的鳳淩塵，忽然間荼蘼不振，好似霜打，懨懨的。這樣的鳳淩塵讓花語歆有些心慌，她想著，是不是應該給他些安慰。

她不願意看到他這個樣子。猶記得龍雲奕在議政大殿上退婚，他從背光裡走來，那麼高大，迷幻得神聖，晃花了她的眼。

那一抹和煦的微笑，溫暖了她孤冷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