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法爾默不作聲的想著,她緩緩抬眼,聲音平靜極了:“先生,這是適合第一次見面的人該說的話嗎?”
“別擔心,我只是覺得你的美貌足以襯得上這種已經成為了絕品的藍寶石——從各種角度上來說,都十分適合。”
洛基看著莎法爾仍然保持著優雅的微笑,這個俊美又邪氣的青年明明笑得那麼好看,卻刻意在“絕品”上加重了讀音,他的聲音低沉而優雅,聽在耳中是絕妙的享受;只可惜每一個字都像是戳在心頭的軟刀子,悄無聲息地就能把人的心劃得滿是傷痕:“如果是我的話,我就不會給自己的珍寶取一個這樣的名字——要知道越珍貴的東西越容易引來貪婪者的愛慕,稀有的寶石會被人類的貪婪和愛淪落到消失的地步,那麼人呢?”
莎法爾沒有回答,洛基嘴角的笑也不知不覺間消失了,他看著莎法爾的眼睛,聲音忽然輕得像是羽毛落地般輕緩:“……你知道如果是我,我會給我的珍寶起什麼名字嗎?”
莎法爾終於抬頭看著他的綠眼睛,那雙眼睛裡藏了太多深沉的情緒,洛基張了張嘴,看著莎法爾的眼睛說:
“——我會叫她西格恩。”
說完之後,他忽然又笑了,不過這一次的笑容裡多了幾分羞澀和無奈,“我在不久前才知道,在小孩子的童話本裡,‘邪神洛基’和‘西格恩’是夫妻關系,你說這好玩嘛?”
還行吧。莎法爾默默的想。
北歐神話裡還寫你和奧丁是義兄弟呢,換句話說也就是索爾他叔叔,開不開心,意不意外?
“所以呢?”莎法爾決定打破這段沉默,看在他好歹也算是她哥的份上,偶爾也要當個配合的話嘮:“你先是嫌棄了一下我的名字,然後又說了一下‘西格恩’,洛基先生,您想幹嘛?”
“不幹嘛,”洛基平靜地說道:“我覺得比起莎法爾,你可能更適合‘西格恩’這個名字。”
莎法爾:“……”她冷靜道:“洛基先生,您剛剛才說過,‘邪神洛基’和‘西格恩’是夫妻關系……?”
所以……這算是求婚???
對不起創造之初她只顧著工作問題壓根沒給自己設定戀愛功能啊?????
叼著吸管的莎法爾嚇得在杯子裡吹出來一堆小泡泡。然後女孩默默拿手捂住了杯子並為自己之前的行為道歉:“……抱歉,你的思考速度我有點跟不上。”
“沒關系,你吹泡泡挺可愛的。”
洛基面不改色的說道。
莎法爾:……我以前也會吹泡泡可是你只會說我又不是人魚吹什麼泡泡。
她沒吱聲,就只是把杯子推得遠了一點。
“所以,你先是評價我的名字不好,然後又說洛基和西格恩在童話故事裡的關系,”莎法爾舔了舔嘴唇,狐疑的問道:“先生,您打算幹嗎?”
“不是求婚。”洛基補充了一句,平靜的說道:“因為夫妻關系在我眼裡並不是什麼靠譜的契約關系,膚淺,簡單,依靠所謂的‘愛’來維持……那種輕浮的東西隨時都可以消失。”
所以他一直傾向於某種更深刻的、更加無法拋棄、無法割裂的存在——當然,這不是指勞菲,他那位血緣關繫上的父親,而是他親手創造出來的寶物,奧丁說他瘋了,但是他也沒說他正常過。
那是他僅有的東西,無論是皇位還是他如今的親人兄弟,這些都不是真正切入洛基血緣深處的東西,除了西格恩,她是他的心頭血,他生長在外的另一半自我,她理解他,愛慕他,憐惜他更甚於她自己,在他沒有父親的認可和兄長的平等時,便只有西格恩是純粹屬於洛基的寶藏。
他知道自己一直是一個不太稱職的兄長,比起傲慢又自大的索爾,他展現給妹妹的是更加惡劣的東西,那些壓抑過後的醜陋他可以毫無顧忌的展現給她看,所以她會生氣、會試圖逃離,他可以允許。
一點小脾氣和小任性而已,他的小公主理所當然的擁有這樣的權利。
十年、百年、千年。
多久他都會等。
至於那些壽命短暫的中庭人,他根本未曾放在眼中——對於他們來說,中庭人的壽命猶如過眼雲煙,彷彿只是隨便發個呆就能過去了,短暫的歡愉過後是撕裂時間的痛苦折磨;那個時候就只會有他了。
不過他似乎低估了自家小公主的承受力,也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
那些試探顯得粗魯又急躁,他甚至恨不得直接拽著女孩的手,告訴她她究竟是誰——名字這種東西不重要,她只要知道他才是唯一一個和她骨血相連的哥哥就夠了。
“你願意和我一起走嗎?”洛基看著她的眼睛輕聲問道。
他的問題由另外一隻拍在桌子上的鋼鐵手套回答了。
“作為這姑娘現在的監護人和她親愛的哥哥兼本間咖啡店五分鐘之前臨時上任的老闆,我來替他回答你這個問題——不行。”
“託尼?”莎法爾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直接穿著鋼鐵戰甲就大大方方走進店裡的託尼斯塔克,“你不是應該在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