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初看著對面的姐弟倆，眉眼含笑。

“對了，姐。”季簡墨突然抬起頭說道，“我寒假要給我們班同學補課。”

“怎麼了？錢不夠用？”程景初聞言，插了一句。

季簡墨看了他姐一眼，正好看到他姐警告的眼色，他明白她不想讓景初哥知道他們欠姜宋之和他朋友那筆跑車賠償費的事。

所以，他搖了搖頭：“我同學偏科，所以想讓我幫她補習，反正我寒假也沒事，幫助同學的同時還能掙點外快，一舉兩得嘛！”

程景初沉吟了一下，隨後，他看著季錦瑟，正色地說道：“如果你們缺錢就告訴我，別什麼都自己扛著。”

程景初一直都是這樣，對於他們姐弟二人有求必應。

季錦瑟垂下眸子，突然有些感傷地想，如果有一天她的景初哥結婚了，他還能這麼照顧他們嗎？

“景初哥，你要真捨不得我姐吃苦，你幹脆照顧她一輩子得了！”看著季錦瑟一直隱瞞心事，季簡墨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季簡墨的話說完，氣氛卻陷入了沉默，季錦瑟不安地抬起眸子，看向程景初，卻見他彎了彎嘴角，鏡片後面那雙墨色的眸子暈染著淺淺的笑意，他的聲音低沉而磁性：“好啊。”

程景初的話讓季錦瑟好幾天都沒能睡好覺，整天揣摩著他這句話的意思，卻總是拿捏不準他對她的情誼。

最後，霍水都受不了了，在電話裡慫恿她：“你要不向他表白心意得了！你這樣畏畏縮縮的，遲早你的景初哥被人搶走！”

季錦瑟看著江面上的夜景，有些遲疑：“可如果是我想多了，那我們就連朋友大概都做不成了。”

季錦瑟不喜歡做沒有把握的事，更何況物件還是程景初。

她喜歡了他五年，她很清楚自己的心意，卻猜不透程景初的心。

她害怕自己一旦將那層紙捅破，她和他就回不去了。

她其實不是個患得患失的人，因為在乎，反而小心翼翼。

江城接連幾天天氣都不怎麼好，天空烏雲密佈，彷彿隨時都可能再來一場大雨。

季簡墨臨出門前，季錦瑟特意叮囑他帶雨傘。

季錦瑟呆在家裡無聊，便把整個房子收拾了一下，整理書櫃的時候翻到了一本相簿。

開啟相簿，裡面的照片不多，好幾張都泛黃了，顯然是有些年份了。

照片上有著同一個女人，一雙柳葉眉下那雙眼睛明亮而嫵媚，精緻的臉上帶著溫婉的笑，季錦瑟抬手撫摸著照片上的女人，思緒漸漸飄遠……

她又想起了困擾她多年的噩夢，那場足以燎原的大火，吞噬了整個房子，還有尖叫聲。

她怔怔地看著火舌吞沒了一切，她想呼救，卻怎麼都沒人來，她就那麼眼睜睜地看著客廳中間躺著一個人，看著她被大火一點點燒成灰燼

突兀的鈴聲拉回了她遠走的思緒。

季錦瑟愣了會，看了下來電提示，是程景初。

“錦瑟，晚上有空嗎？”

季錦瑟回道：“有的，怎麼了？”

“晚上陪我去個地方，你收拾下，一個小時後我去接你。”

季錦瑟掛了電話，就開始洗澡換衣服，又畫了個淡妝，她沒等多久，程景初就到了。

他的目光將她從上到下打量了一圈，露出滿意的笑，伸手拿過門邊的圍巾套在她脖子上，然後說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