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初抬起頭看向季錦瑟，看了好一會兒，他才說道：“你還記得你曾經問我為什麼還不結婚嗎？”

季錦瑟不明所以地抬頭望著他。

“我記得我當時回答你的是還早。”他彎起嘴角笑了笑，“突然想想其實不早了，大學同學基本上都結婚生子，像我這樣單著的，已經沒幾個了。”

平時全身心忙工作的人，說出的話百分之七十都是和工作相關的，難得看到程景初話這麼多的時候，季錦瑟也沒打斷他。

“可你還小，你才二十歲，你就像一張白紙，還沒有被社會上的爾虞我詐所玷汙，我怕有些話說得太早，有些事做得太急，會嚇到你。所以我一直在等，想著再等幾年，等你再大一些，可沒想到我卻把關系弄成了現在這樣。”

說著，他還有些懊惱地取下眼鏡扔在一旁，抬手揉了揉眉頭。

“並不是你的錯，是我提的分手，你不用”

程景初打斷她，“不，是我的錯……”

那雙深邃的黑眸閃動著複雜的神色，有痛苦，有後悔，有自責太多太多的情緒，反而讓季錦瑟看不懂了。

程景初垂下頭，突然沒有說話，沉默許久之後，他抬頭看著她，臉上是嚴肅認真的表情：“錦瑟，我們結婚吧。”

程景初的這句話如同一記悶雷，“咚”地一聲炸響在她耳邊，讓她耳朵嗡嗡作響，甚至有了失聰的錯覺。

她望著程景初，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

忽然，程景初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季錦瑟像是被驚醒一般，驟然回神。

程景初的視線掃了眼手機螢幕，下一秒就把電話掛了。

季錦瑟以為程景初是醉後的胡話，可他依舊說道：“我們可以去英國，我可以放下盛天置地總裁的位置，去一個只有我們兩個人的地方。”

季錦瑟看著程景初，思緒有些慌亂，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她站起身子，怔怔地開口：“你喝醉了，我先走了。”

她剛起身走到門口，程景初就疾步走了過來，在她拉開包廂門之前，從身後抱住了她。

他將她抱得很緊，下巴擱在她的肩上，低沉醇厚的嗓音因為喝了酒，微微嘶啞：“我是認真的。錦瑟，我是時候結婚了。”

當時宋茗試探性問他結婚的事，他說他暫時沒考慮。今天他卻動了這樣的心思，他的年紀不小了，總該成家立業的。

季錦瑟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宋茗會是不錯的結婚物件。”

“如果你在意的是宋茗，我可以跟她說清楚。”

季錦瑟輕聲說：“景初哥，我們已經分手了，我不想我們連朋友都做不成。”

身後的程景初身子僵了一下，季錦瑟趁機掙脫他，拉開門走了。

姜宋之從何萱兒那裡出來後，就把車開到了季錦瑟樓下，他坐在車裡等了她兩個多小時，才看到她從一輛計程車上下來。

他本來是抱著興師問罪的態度過來等她的，看到她不是程景初送回來的，他少了下去質問她的理由。

看著她從自己車前走過，他下意識地去開車門，想了想，又回了回去。

他現在過去，無疑於是告訴她，他等了她一晚上，她豈不是更瞧不起他了。

季錦瑟走了幾步，總覺得脖子後面涼颼颼的，她停下腳步，轉頭往回看了看。

姜宋之沒想到季錦瑟會突然回頭，他猛地低下頭，鑽到駕駛座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