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怔怔地看著姜宋之那張冷漠無情的臉，他仔細回味著他這句話，然後想到了在永樂門姜宋之破門而入的那天晚上。

原來那晚姜宋之壓根不是闖錯房間，而是特地去阻止他非禮季錦瑟。秦明不由得想起前天晚上死在他床上的女人，無比巧合，那人就是那晚帶他去季錦瑟房間的胡蓉蓉。

有時候人糊塗一點，反而活得更自在。此刻知道真相的秦明面如死灰，看向對面男人的眼神充滿了畏懼，他的身子甚至不由自主地往椅背上靠。

秦明在商場上摸打滾爬了二十幾年，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他自認為比一般人精明，不然玩了十幾年的女人，也不會依舊在圈子裡混得風生水起。可現在，他覺得自己在姜宋之面前根本就是炮灰，玩手段他根本玩不過他。

商界裡說，寧可得罪鬼神，不可得罪姜宋之。

這一刻，秦明才是深有體會。

誰得罪了他，那人便難逃一死，甚至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死的。

如今，若不是姜宋之提這個醒，他真的只是單純地認為自己是被冤死的，怎麼著都不會想到這本身就是姜宋之布的一個局。

如果別人陷害他，他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但姜宋之是出了名的“做事果決，手段狠辣”，姜宋之想他初一死，他就見不到初二的太陽。

秦明如同驚醒一般，整張臉慘白地死氣沉沉：“是你？”

秦明雖然是提出的疑問，但他內心裡卻是無比肯定。

姜宋之倚靠而坐，姿態慵懶，看著他的眼神裡有著殘忍的冷笑。

“原來季錦瑟才是你要捧的人？”秦明難以置信地開口。

所有人都知道何萱兒經常出現在姜宋之身邊，自從何萱兒涉足影視圈後，廣告片約絡繹不絕，所以媒體大肆報道，因此大家都理所當然地認為姜宋之要捧紅何萱兒。

秦明在影視圈子混了這麼些年，基本的眼力見還是有的，他稍稍動腦想一下就會發現，何萱兒拍了那麼多廣告、演了幾部戲甚至出了幾首歌，看似全能發展，實則名氣依舊不足。

以姜宋之的實力，他哪怕是在媒體面前親口承認何萱兒是他女朋友也足夠讓她大紅大紫，但他從來沒有在公眾面前開口承認過。他們的關系一直被媒體胡亂報道，姜和宋氏的公關團隊也沒有插手，所以慢慢地，媒體就直接將何萱兒預設為他的女朋友。然而仔細想想，何萱兒的每一個片約和廣告都是投資商主動找上門的，姜宋之從沒有動用自己的關系去幫她。

可季錦瑟卻不同，動了她，毀了秦明一生。

姜宋之站起來，俯身低頭看著坐在椅子上的秦明。

姜宋之長得很高，俯身的時候，一大片陰影落在秦明身上，讓他感覺到整個眼前一片漆黑，暗無天日的感覺。直到姜宋之開口，他才是真正覺得死到臨頭了。

姜宋之冷冽的嗓音落在他耳邊：“殺人償命，天經地義。現在人已經死了，你百口莫辯。定罪是遲早的事，你與其垂死掙紮，不如早死早超生。”

姜宋之的話如同死神的宣判，一下子把秦明嚇到了。一個四五十歲的男人就這麼毫不掩飾地在比自己小二十歲的男人面前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