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角落光線不足,晦暗的角落,季錦瑟看不清姜宋之臉上的表情,只有打火機火苗竄起的那刻才能看清他那張面無表情的臉。
有人過來敬姜宋之的酒,他沒接,而是坐直了身子,轉頭看著季錦瑟。
姜宋之那張臉瞬間從晦暗的角落顯露出來,季錦瑟看到他嘴邊帶著玩味的笑。他朝著旁邊揚了揚下巴,沒說話,意思卻表達得很明確。
他讓她替他喝。
此刻的姜宋之倚靠在沙發角落,雙臂搭在靠背上,修長筆直的雙腿交疊擱在茶幾上,慵懶愜意的模樣像極了季錦瑟第一次見到他的樣子。
一樣的玩世不恭、冷血無情。
第一次見他,也是在永樂門,他當時逼著她喝酒。
如今,在這裡,他雖然沒有逼她,但看他那神情,以及遞到自己面前遲遲沒撤走的酒杯,和逼迫並無差別。
看著姜宋之淡漠疏離的神情,季錦瑟怔了怔,恍惚覺得又回到了一年前。
她摸不透姜宋之到底想要幹嘛。
季錦瑟抿了抿嘴,接過那杯酒,仰頭全部灌進肚子裡。
“哦嚯,季小姐,好酒量!”敬她的那個人吹了個口哨,又給她倒了酒,“來,再來一杯。”
季錦瑟看了看姜宋之,只見他嘴角噙著笑,一臉看戲的模樣,絲毫沒有要幫她解圍的意思。
季錦瑟有些生氣了,她都忘了自己來找他是為了什麼。一晚上他對她的態度冷冰冰的,像是陌生人,又像是他手上可以隨便玩弄的女人。
她看著面前滿滿的一杯酒,深吸一口氣,端起來就喝了下去。
季錦瑟已經在娛樂圈小有名氣了,而這群闊少就喜歡找明星藝人玩。
見季錦瑟這般豪爽,姜宋之也沒有要憐香惜玉的意思,一群闊少來了興致,輪番過來給她敬酒。
季錦瑟對自己的酒量心知肚明,一杯酒下腹已經夠她暈乎了,但她依舊對別人遞過來的酒照接不誤。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就是覺得心裡堵得慌,難受到找不到宣洩口,只能拿酒來消愁。
喝完一屋子的人敬的酒,季錦瑟的胃裡翻江倒海地難受。她趴在馬桶上,將胃裡所有的東西吐幹淨了,就差沒連胃液一起吐出來。
直到吐完,季錦瑟才舒服了。她用冷水洗了一把臉,又用漱口水將嘴巴清洗幹淨,嘴裡那股讓她反胃的酒精味消散了許多。
她從衛生間出來,冷不防地撞上一堵肉牆,她抬起頭,看到姜宋之的側臉。
她嘴裡那句“對不起”被她硬生生嚥了下去。
姜宋之似乎是出來抽煙的,他的指尖夾著一根煙,嘴唇微啟,煙氣繚繞,他的眼睛若有所思地看著前方,不知道在看什麼,好像並沒有注意到季錦瑟撞了他。
季錦瑟抿起嘴角,繞過他離開。
擦身而過的瞬間,姜宋之突然摁滅煙頭,與此同時,另一隻手抓住她的胳膊徑直往電梯口拉。
“姜宋之,你幹什麼!”季錦瑟不停地掙紮,企圖甩開他的手,可他手指的力道很重,彷彿鑲在她肉裡,怎麼都甩不開。
電梯直達頂樓。
頂層是一間豪華休息室,整個黑白灰的裝修風格跟永樂門富麗堂皇的主色調裝修風格極為不搭,倒像是姜宋之的個人喜好。
姜宋之伸出食指在指紋鎖那裡按了一下,門就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