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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澤輕嘆一聲，旋即拉了她的手，一步掠出，周圍景色卻已大變。

淩天籟不由一怔，周圍雲海翻騰，浩浩瀚瀚，悶堵的胸腔瞬間便抒發了一些。

“你所見到的大陸，比這雲海，如何？”帝澤淡淡開口。

“滄海一粟。”淩天籟老老實實開口。

“你所見到的恩怨，比這雲海，又如何？”

淩天籟驀地一頓，看向帝澤道：“師父是想讓我放下怨念？”怎麼麼可能！她又不是出家！

帝澤眼睫抬起，眸光落在她的小臉上，緩緩道：“為師是想告訴你，你只有站得更高，才能看的更遠。一時悲歡，不過浮觴，不要讓它影響了你未來的路。”

淩天籟心頭驀地一顫，旋即努努嘴，偏開頭。

帝澤看著她倔強的小臉道：“這天地間，共有六界。便是雲聖大陸，終不過是繁星中的一顆，嗯，你是想看這漫天星辰，還是隻念這一顆辰星？”

淩天籟終於有了些反應，悶悶道：“我現在東荒還沒出去呢，縱然星辰再多，又有什麼用。”

帝澤看她一眼，音質若琉璃碎玉，輕輕緩緩：“心有多大，道便有多廣。”

他隨手一揮，湛藍的天空瞬間進入沉沉墨夜，繁星閃爍，若星河垂落。

淩天籟被師尊這一手，給驚到了，心情終於有些活躍道：“師父去過雲聖大陸之外麼？”

帝澤輕聲道：“嗯，哪裡都去過，吾心懷天地，自然天地任我行。”

淩天籟不由被師尊的大氣魄給點燃了心中的激情：“昔年哥哥說要帶我行遍雲聖大陸，我便覺得，那便是盡頭了。原來師父所說的才是盡頭。”

帝澤拉起她的手，緩步在星空雲海上漫步，聲音亦悠悠若幻：“天地間，唯一的永遠，便是意志，意志沒有盡頭，為師所說，亦不是盡頭。”

淩天籟從沒有哪一刻，能如此時此刻這般覺得，師尊真的是神，人類，怎麼會有師尊這種胸懷呢？

淩天籟心裡驀地有些彷徨，唯一的永遠，便是意志。

意志是什麼？

淩天籟突然覺得，眼前的一切或許不是她看到的一切，她若是站在另一處，看同一片風景，便能看到不同的精彩。

“師父，我懂了。”淩天籟驀地笑了笑，旋即胸腔鬱氣盡數發散，拉著帝澤的手卻緊了緊：“師父，這世上別的東西沒有永遠嗎？譬如親情，友情，愛情……”

帝澤看她一眼，淡淡道：“對於人界來說，所有的情，不過一世，一世過，來世再見，漠然不識。這豈能算是永遠？”

淩天籟心塞。

照師尊這麼說來，所謂的永遠不過短短幾十年，來世再見，連面都認不得？

“我不一樣，我若喜歡一個人，生生世世都要惦念著！”淩天籟開口。

帝澤微微一頓，隨指在虛空一點，無數個畫面出現在眼前，那是不同的人，不同的誓言，不同方法的表達不同的永遠。

有許多許多相愛的人說：“我若喜歡一個人，生生世世都要喜歡。”

然後來生相遇，漠然不識。

淩天籟氣悶，師父存心氣她呢！

“天籟，莫要說永遠，珍惜眼前。”帝澤看向她，旋即淺淺一笑。

淩天籟呆滯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