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掃過倒在地上的蠟燭，又道：“為何想要自殺？”

王雨兒惶恐不安，抓著手中畫筆，縮到邊上：“你你是怎麼進來的？”

“這火燒既然燒不死你，也燒不死別人，不是麼？”虞苓反問道。

王雨兒眼角的淚痕未幹，映著窗外的火光閃閃爍爍：“你？”

“你忘了，我可是貨真價實的獵妖師，這點伎倆騙得了之前的江湖騙子，卻騙不了我。”虞苓抽了腰間的椒玉，蔥白的手端端舉起它，輕聲道：“我是獵妖師，只負責捉妖，雨兒姑娘每次你不想見他們或者想要逼走來捉妖的人都是用了這種障眼法來騙過他們，然後再消了他們這片刻的記憶，一次一次重複著麼？”

王雨兒忽地一驚，警惕地盯著虞苓，如臨大敵。

“一次一次看著你的親人對身處火海的你袖手旁觀，一次一次殘酷地見證了他們的冷漠，你一次一次流淚，既然這麼痛苦為何不一次殺光他們，來的一幹二淨？”虞苓緊緊盯著王雨兒眼中的變化，淡淡問道。

王雨兒身體顫抖起來：“你你怎麼知道？”

虞苓極淡地目光漾了一圈後，展顏一笑：“我猜的，你信麼？”

王雨兒傻傻地點了點頭。

換來虞苓撲哧一聲笑了：“這你也信，其實從一開始我見到你，我就覺得你古怪，懷疑你藏著掖著什麼，剛才跟嚇唬你的妖交手之後我才知道原來那隻妖一直在這個房間裡從未離去。”

王雨兒又緊張起來，眸光晃動，咬緊了雙唇。

虞苓像是沒事兒一樣掃視房間裡掛滿了大小不一的墨畫，幾乎都是每天畫的，連墨汁都未幹透，所以整個房間都彌漫著墨汁味兒，這看似沒什麼，但是仔細一想就知道是為什麼了，不是她很愛畫畫，而是

“辛苦你了，你夜以繼日地畫著畫，就是為了讓這些墨汁掩蓋你身上的妖氣，是麼？”虞苓轉過身來定定道。

王雨兒身子倏然一垮，跪在地上不斷磕頭：“獵妖師大人饒命，他從未害過人，只想和我安安靜靜地在一起度過剩下的日子！請您饒了我們！”

虞苓眼神犀利地盯著她手裡的畫筆：“還不趕緊出來！”

163 筆妖餘生

普通的毛筆尖裡卷出一股墨色煙雲，須臾化成一道穿著灰色衣衫的年輕書生，他警惕地盯著虞苓，見她沒有想要動手，垂下眸極為憐惜地扶起王雨兒，眼神溫柔：“雨兒，別跪著求她，我還沒弱到連保護你的能力都沒有！”

直到此刻這只妖現身，虞苓才恍然明白原來所謂的天才畫師，不過是因為有了一隻筆妖而成為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