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麼進來的!”
“我一直在這兒,只是你不習慣看頭頂。”
“你……你不許動,下來!”
“我陪你說這麼多話,只是想和你說,唐橈的遺言裡,沒有你。”說完,也不見普羅迪有什麼動作,唐英開始飄浮,血從全身孔竅中擠出來,濃稠地翻滾著,聚合到唐英的臉上。
“饒……饒……”
“遺言裡沒有你。”普羅迪喃喃自語地說著,唐英的身體碎裂開來,化作一團肉球,在空中翻滾成團。
書房的電梯門開啟了,一個如黑猩猩般強壯的黑膚男子和一個穿著純黑色和服的女子從電梯裡走出,面向普羅迪單膝跪下:“大人。”
“這座別墅裡的人,不必留下了。”
“是。”鳴沙山別墅,血灑如雨。
……
晚上7點59分,支離破碎的墨離韻再次站了起來,腫起半邊的臉上帶著無所謂的笑:“唐寧,只剩下你了。”
唐寧嗤笑地看著幾乎不成人形的對手,右手甩了甩鐵質的棒球棍,左手揚起一把匕首說,你想要什麼?要我的命?難道你還能來殺了我?哈哈哈!求我,只要求我,我就給你們一個痛快!”唐寧瘋狂地笑著。
“休想!你個豬頭死!變態神經病!”小丫頭完全沒有被人挾持的自覺,她只知道自己在哭,只想到臭小子一定好疼,只看到墨離韻標槍一樣挺直的腰桿,突然覺得,有這樣一個身影,死也沒什麼好怕的。
“丫頭,男人說話,女人閉嘴。”墨離韻一咧嘴,看向唐寧,“我求你,放了她,隨你對我怎麼辦。”
唐寧險些叉了氣。讓你求你就求了?說好的不屈呢?如果這麼容易,我為什麼還要殺掉那個男人?如果這麼容易,那我之前做的一切又算什麼?
唐寧抬起頭,滿目赤紅,他要仔細看清楚這張讓他家破人亡的臉,這張卑顏屈膝的臉,但什麼也沒有,腫了半邊的臉帶著顯而易見的恥笑,帶著一股濃濃的蔑視,墨離韻就站在他面前2米不到的地方玩味地看著他。
“啊!你耍我!”唐寧嘶吼著丟開蘇凝秋,鐵質棒球棍被輪到最大。“嗙!”球棍在墨離韻的後腦砸出一朵血花,蘇凝秋只來得及看到墨離韻倒下前投來的最後一個抱歉的眼神。
“你耍我!你們都耍我!”唐寧手裡的棒球棍一棍接一棍地砸在墨離韻的身體上,每一下都砸出一團血肉,每一下都砸出幾塊碎骨。
“轟隆隆!”8點整,一道巨雷打響。閃電劃開半空厚厚的輻射流擊中磁能罩外的避雷針,紫色電流閃爍著流淌到地下,消散無蹤。唐寧停止了對墨離韻身體的發洩,雙眼遊弋著,沒有焦點。突然,他看到了一旁始終被綁在椅子上的蘇凝秋,臉上是淡淡的笑,流著淚,眼裡只有躺在地上聲息全無的墨離韻。
死什麼的,都沒所謂的,原來,我那麼喜歡小韻呢。
“他死了,你也要死!看不起我的全都要死!”“轟隆隆!!”閃電中,唐寧猛地轉過身,匕首直刺蘇凝秋心口。蘇凝秋還是笑,目光越過他,看著他的身後。
“轟隆隆!!!”
唐寧突然停下了直刺,鋒銳的尖頭堪堪頂在蘇凝秋的胸口,只要再向前50,甚至30厘米,蘇凝秋就一定會死,但他不敢,不知道是為什麼,生物的本能突然間束縛了他的手腳,讓他無法動彈,甚至還有些微不可査的顫抖,一如被蛇鎖定了的青蛙。
“你看什麼?後面有什麼!”
“小韻。”
唐寧突然感到腰間一股大力襲來,他飛了起來,整個人以極高的速度沖向倉庫壁牆。
“嘭!”在被牆壁砸暈前,唐寧擰著脖子看到本該死透了的墨離韻操控著支離破碎的身體浮在半空,看到一對閃著奪目光芒的碧綠的眸子。驀然間,他的腦海中閃過一道灰色光影,還有一雙同樣閃光的紫色眼眸,可惜,回憶尚未理清,他便被撞暈過去。
“臭小子,你……你還好吧?”
“快……走……”墨離韻的喉嚨裡漏出一個個沙啞的位元組,他的眼神一閃,半空中旋出兩朵碧綠的風刃,切斷了綁住蘇凝秋的繩子。被人用一個姿勢綁了太久,突然被解放的小丫頭就像全身癱瘓似地往下滑,一股柔和的力量從下而上,把她託了起來。
“小韻,你的能力覺醒拉!這是,自然系?風?好溫柔的風,就像有了你的靈魂,那麼可靠。”
“快……走……”沙啞的一個個單音漏出墨離韻的喉嚨,他搖晃了一下,那股力量突然不見了,蘇凝秋和墨離韻同時掉到地上。
“臭小子!你……你堅持住啊!我帶你去醫院!我帶你去醫院啊!沒事的,輪到我保護你了。”
“轟隆隆!”點亮天際的閃電,帶給黑夜短暫的光明,也照耀著一個背負著少年的嬌弱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