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燃料棒!快躲開!”
“哎呀!我範思哲的白大褂!”
“哈哈哈!早讓你們只穿作戰服,他們不都是白色的嘛!”
“你小子懂什麼,這叫專業操守!哎呀,還來!”
“哈哈哈!博士,您不是夏練三伏,冬練……哎呀我的頭!”
“哈哈哈!還英雄呢,不過如此!我的酒壺!燒起來了!燒起來了!”
“用沙子撲!一撲就滅了!”
一陣雞飛狗跳以後,夜晚重新歸於寧靜,劉廣洋被這陣熱鬧吸引本想來看看,卻被狼狽不堪的兩人同時用惡狠狠的眼光瞪回了警戒點,所以偌大的空場,星星點點綴著不易熄滅的燃料棒,蘇執和墨剛頭對頭歪歪斜斜地躺在地上,就連臉上的黑灰都懶得擦掉。
“墨剛……”
“我明白,博士,只要能找到宜居點,就算回去後複員讓你解剖,我也答應。”
“恩,這就好。”
“您不是真想解剖我吧?”
“哪能呢?至少發現第二例之前,我是不捨得解剖你的。”
“您還是一如既往地一針見血啊。”
“過獎過獎。”
“博士,老一輩說我們這裡以前叫做香格裡拉,是天堂的意思,很美嗎?”
“美,到處是湖水,綠得總讓人覺得往下墜,卻偏偏能一眼看到湖底,多深的湖都能看到。還有漫山遍野的綠樹,還有梧桐,一到秋天,也就是這幾個月,火紅的一片,就像滿山都燒起來了。”
“您知道的真多啊。”墨剛聽著蘇執的描述,試圖去用腦子裡的色彩拼接,卻發現色彩太少,只能放棄。
“我們家祖上是教書的,虧得老祖宗逃難的時候捨不得丟書,我家的書在避難所裡能排前三,專業類書籍就更是排第一的富裕了。小時候拼命讀書,就是為了能用上那幾臺研究室裡的電腦,電腦裡幾個g的容量,能裝下的資訊就超過家裡藏書的幾千幾萬倍。”
“博士,求您個事吧。”
“怎麼?不想讓你兒子接著當兵?”
“您真是什麼都知道。我只想讓他多學點,多看點,當不當兵的,隨他自己了。”
“明白了,這個記名弟子我收下了,你兒子叫什麼?”
“思武,墨思武。”
“真是個武夫名字,長大瞭如果不當兵,也只能去給大戶人家當保鏢。”
“真是被您說得無地自容。”
“這樣好了,我們定份娃娃親,什麼時候我們兩家生出一男一女,就結婚吧,讓你們老墨家也沾沾書香氣。”
“那可是高攀了。”
“哈哈哈哈!”兩人說著,放肆地大笑起來,那一通劈頭蓋腦的燃料棒大雨,沖散兩人之間最後的隔閡,也沖走了連日來的一切陰霾,就這樣過完今夜,也許明天,傳說中的宜居點就會像海市蜃樓一般出現在眼前了吧。
“中校!墨中校!”剛剛歸於平靜的秋夜,被這聲悽厲叫喊決然撕裂。
“李大江!我在!”墨剛臉上的懶散氣頓時一消,翻身坐起,臉上沒有擦拭的黑灰讓他的臉在忽遠忽近的火光中彷彿地獄當中的修羅惡鬼,猙獰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