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不是戰士,至少不是什麼訓練有素的戰士,這我分得清。”茉兒強辯。
“你錯了,在普通人的戰爭中,區分戰士的唯一標準是他對戰局的貢獻,那些塔臺指揮員或許連匍匐都做不好,但他們的存在壓制了我們所有人,從這一點來看,他們不僅是戰士,還是最精銳的戰士。”
“也許車站根本還在政府軍的手裡,也許是你神經過敏,也許我們真的殺錯了人呢!”
茉兒憤怒地站起來,面色潮紅,胸膛不住起伏。
“或許呢。”錢翎避開茉兒咄咄逼人的視線,看著腳下越來越嚴謹的戰陣,“我有個和你差不多大的女兒,每次出戰,我只希望能再回去見她,我的戰士也只希望能回家,能再見到自己的家人。”
“那如果真的錯了呢?”
“錯?”錢翎毫不在意地搖頭,“羅迪克不是屠夫,不是遇到埋伏他是不會發起進攻的。”他看了茉兒一眼,“更何況是對是錯,馬上就有……”轟隆隆,平地驚雷般,遠方暴出大量煙塵,火光沖天,一營的震蕩彈也隨同發出,兩道火流從兩側朝向一個目標,那是激戰正酣的磁能車站。
……
車站的戰鬥很奇怪,交戰雙方,誰都認為自己佔據優勢。埋伏的部隊擁有火力密度和地形的優勢,逐漸對二營形成半包圍態勢,大部分武者都被撤回輔兵器具裡休息了,僅靠火力塔的反擊差強人意。另一邊,二營已經全營到達出站口集合點,火力塔、盾衛和偵察車組成的防禦力量堅不可摧,敵人已經組織了一次強攻,除了丟在原地的近百具屍體,簡直可以說是一無所獲。
“斥候作業還是沒有回報嗎?”羅迪克皺著眉,緊緊盯著指揮電腦的螢幕。
“他們已經到達,正在執行補充任務,初步檢查,外圍沒有封鎖。”副官翻看著通訊記錄,隨手把一張張現場照片傳到指揮電腦上。
“內有埋伏,外無封鎖,除非是……”
“營長!飽和炮擊!他們準備……炸毀整個車站!”
“和上校的判斷……一致呢。”羅迪克低聲說道。
……
斥候班的番號全稱是伯加索斯一團二營四連2排1班,班長綽號鬼哭,二階武者,旗下一階武者4人,二階武者2人,是在武裝小隊選拔中以極小差距落選的頂級小隊,戰術能力遠超瑪雅時期的獵戶座小隊。他們都知道,如果不計算瑪雅一戰的加分,他們絕對能夠入選。
正因如此,全隊上下更加急於證明自己,承接斥候任務正是基於這種急於的心態所作出的選擇。
但鬼哭很憋屈,預想中的重兵封鎖並不存在,偌大一個車站,甚至連一個普通市民都沒有,空曠的廣場讓人覺察蒼涼,如同鬼哭現在的心情。
“停止突進,分散搜尋!”行進中的隊伍急停,隊首的鬼哭抬手搖臂,身後的隊員當即三開。
那些廢物,在哪兒呢?鬼哭視線迅遊,眼前景象蕭瑟,給他一種很不好的預感,但到底哪裡不好,他卻說不出來。
“警惕四周,我有不好的預感。”鬼哭緩步向前,不放過一點細節,到底漏掉什麼了呢?
等等!人!鬼哭驚覺,就是人!不止車站廣場沒人,肉眼所及,附近的民居都是空置的,這已經不是單純的反常了,是陷阱!
“四分衛、苦瓜、蜜糖,立刻集合,這是……”嗚嗚嗚!好似百鬼哭泣的嘯聲從遠處襲來,數不清的金紅色流光劃出來,在空中種下軌跡。
“隱蔽!炮擊!”
轟轟轟嗡嗡!來自一營的震蕩彈後來居上,在車站上空引爆,強烈的次聲波和空氣震蕩造成了大部分炮彈的殉爆,但依舊有零星的炮彈落下來,在廣場,或是穿透車站穹頂爆炸。
鬼哭徹底被炸懵了。一枚炮彈在不足百米處爆炸,氣浪翻滾,火熱襲人,他的頭發和眉毛焦黃,聽力損傷大半,視力也受到很大影響,如今涕淚橫流,看什麼都是模模糊糊。
“報告損傷,四分衛,苦瓜,蜜糖……”
“四分衛報告,2人存活。”
“我是苦瓜,泰迪傷的很重,一根鋼管紮穿了肺,需要立刻手術……”
“蜜糖,蜜糖……”視力終於恢複了一些,鬼哭循著蜜糖小組的方向看過去,那裡是爆炸的中心,四處都是翻卷的水泥塊和燃燒的樹木,兩個人形,一個被翻卷的水泥塊擠住,全身的血被烘烤成一灘暗紅色的印記,另一個在不遠處,渾身燃著火,只剩下無意識的抽動。
“這裡是斥候,我們遭遇炮擊,2死1重傷,重傷員必須立刻搶救……”持續不斷的炮火轟鳴幾乎蓋掉了鬼哭虛弱的報告,鬼哭抬頭,看到炮擊發生的區域已經化為一片火海,但零星的反擊卻證明敵方還沒有遭到滅頂之災,“敵外圍部隊已經暴露,可以突圍,重複,可以突圍……”
幾乎是用盡了所有力氣,鬼哭依著殘桓坐到,甚至感受不到地面的高溫。
昏迷前,他看到熟悉的盾衛破壁而出,二營,成功突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