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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能夠下得去決心和他離婚？”我有些懷疑餘露的決心。

“心死了，一點希望都沒有了，還有什麼決心下不了？但凡有一點希望，有一點可能，我也不會做出這個決定，但是希望沒了，可能也沒了，既然這樣，就只剩下離婚這一條路可以選了。”餘露說。

“開車吧，你要再不開車，我真的就自己下去了。”餘露催我。

我嘆了一口氣，終於發動了汽車，將車開到了醫院，陪著餘露掛號，到了婦科。

在婦科外面排隊等候的時候，我看著坐在一旁沉默無語的餘露：“是不是後悔了？”

“自己的選擇，再後悔又能夠有什麼用，別人沒有強迫我，逼迫我去喜歡周凱，是我自己喜歡他，是我自己追求他，自己的選擇，再後悔也只能默默的承受。”餘露搖頭，拿著掛號單，情緒很低落，“我只是在想，這十來年我到底做了什麼，我做的一切事情為什麼就沒了意義，這十年好像白活了一樣，就像是鏡中花水中月，全都是假的。”

“除了周凱，難道就沒有旁的生活了嗎？”我問。

“我以為他就是我的歸宿，他就是我的依靠，他就是我生命的另一半，十來年我的確都是圍繞著他在打轉，他高興我就高興，他在哪我就去哪，我沒有自己真正意義上的生活。”餘露眼睛有些迷茫，“本以為餘下的人生我和他也能夠攜手一起走下去，但是沒有想到這麼快就發生了意外，烙在他心裡的那一個印記從來都沒有消失，和我結合在一起，或許更多的是屈服吧。”

“大家都覺得我和他應該在一起，所以他就屈服了大家的意志，和我談戀愛，和我結婚，但是他的內心肯定非常的不甘，那股不安可能隨著我和他結婚變得愈發的強烈，一下就爆發了出來，事情也就明朗了，一直以來都是我的一廂情願。”

餘露抬頭沖我笑了笑：“我看清了，也醒悟了，那就讓這一切結束好了，沒有必要再堅持，再自欺欺人了。”

裡面傳來醫生喊號的聲音，餘露看了一下手中的掛號單：“我該進去了。”

“我陪你一起進去。”我跟在餘露身邊。

詢問，確定，檢查，一直到進手術室之前，我都陪在餘露身邊。

錢是我交的，字也是我代簽的，手術室的門開啟，醫生出來，端著一個盤子，盆裡有一些組織給我看：“你看一看，這就是孩子，全部都拿出來了，幹幹淨淨的，以後小心些，如果不想要孩子就做些防禦措施，別像這樣了。孩子是一條生命，大人身體也吃虧，不能為了自己舒服就不顧後果。”

我唯唯諾諾的點頭，想到了童望君。

“你先在外面等一會兒，她麻藥的藥效還沒有過去，等會兒才會醒，記得扶著她，不要讓她跌倒了。”醫生教訓了我幾句，又叮囑了我，走了。

我在手術室外面等了大概五六分鐘的時間，有人扶著餘露走了出來。

餘露的臉非常的蒼白，走路有些不穩，我扶著她坐下，想要讓她緩一緩。

“我不想在這裡待著，你帶我，走離開這個地方。”餘露搖頭。

“休息一會兒吧，等你麻藥過去了，再下樓，現在這樣走路有些危險。”我說。

“這個地方太冰冷了，你知不知道剛才在手術室裡我經歷了什麼？”餘露聲音很悲涼，“我就感覺有個冰的東西在我肚子裡一下一下的颳著，好疼，我雖然看不到，但是我能夠感覺得到，能夠猜測得到那是我的孩子，他被切碎了，從我肚子裡拉扯出來。”

“不要說了，你不想在這裡待著，那我就扶你下去，我們先到車裡面坐一會兒。”我不忍聽到這些，扶著餘露下樓，出了醫院，到車裡坐著。

“你想不想要吃些東西，或者喝點水？”我問餘露。

“不要，我什麼東西都吃不下去。”餘露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