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遲問知,子曰:“務民之義,敬鬼神而遠之,可謂知矣。”
六合之外,存而不論。不論天地有多浩瀚都無意義,牢牢地把握此生此身,來擁抱一些什麼才是最重要的。何謂“民之義”?簡單說來,不過就是衣、食、住、行。
所以才有了“食、色,性也。”
只這一論,便將被越來越多的人所驚嘆。
無它,真理的發現,不論出現於何時,不論以何種言語寫就,有朝一日,終會被所有人所欣賞,所傳唱。日月當空,浮雲可蔽一時,可蔽二時、三時,終不可蔽千古。
而在老子那裡:“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獨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強字之曰道,強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遠,遠曰反。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道為天下母,故及天、及地、及人,及一切萬物。哪怕是一顆小草,也是大道的影射,哪怕是一片雪花,也蘊著大道的玄機。
這是多麼自信而又闊達的認識!
人為物之靈,故及地、及天、及道。依據著“法”認識與行為),可以與地相連,與天相連,與道相連!
這又是多麼高的抬舉與自傲!
如果說莊子是在山之泉,汩汩流淌,孔子是出山之溪,周行天下,那麼到了老子這裡,就是萬流歸宗而為大海。大海之所以為大海不是因為其浩瀚,而是因為其不拒細流。
哪怕是一滴細雨,也是珍貴。
所以沒有什麼浩瀚,浩瀚是無數個渺小的集合,沒有什麼偉大,偉大是無數個卑微的凝聚,沒有什麼賢聖,賢聖是無數個平凡的升華。
方天但覺心中快意,只想仰天哈哈大笑兩聲。
因著一時感慨,藉著前世的資糧與此世長久以來的漫漫前行跋涉,他的人生之道於此時終於徹底凝就,再無絲毫點滴的不明確、不徹底、不究竟。以前初步提擬出來的“炎、黃”二字,也於此時徹底落地生根。
道明路現。
道既明矣,則路為現矣。
而此道此路,起於炎黃,終於炎黃。
炎者,升騰,上升,我向道中行。黃者,承載,擔負,道自我手出。眾生為我師,我亦當為眾生之師。天地為我法,我亦當為天地之法!
一念及此,變化驟生。
前次晉升後,一直被他壓抑或者說控制著的氣息,再也收斂不住,直接如狂風暴雨般,從身中向外而出,向著四面八方漫延擴充套件開,一裡、十裡、百裡、千裡、萬裡……
直至遍天及地。
這一刻,漫天雲霞飛卷,照於大地的陽光,被一片片飛卷的雲霞不停地折射出七彩虹光,在大地的任何一個角落抬頭看去,天空都於此時變成了璀璨,如同神話世界。
這一刻,遍地元素振蕩,從剛入門的魔法學徒,到法師、大法師、以及更上,人人都在同一時間感受到了遍及整個大陸的浩瀚振蕩,恍如一時之間,掉落到了元素的海洋之中。
這一刻,天地俱寂。
這一刻,萬籟無聲。
而於此俱寂與無聲之中,只有一種莫可名說莫可名狀的東西,人人可感,人人可察,貫天徹地,遍體及心。
怎麼回事?
發生了什麼?!!!
這一日,南北西及中央諸大陸,幾乎所有的人都抬頭望天,震撼莫名,無數猜測,無盡懷想。
這一日,於凡人而言,如神祇現世。
這一日,於修者而言,是大威降臨。
此情此狀,正可謂,大道成時難自藏,遍及南北與中央。此域眾生皆為感,仰頭所見是輝煌。
時毛裡球斯帝國歷二三八一年二月。
方天正式登位神域。
是此間萬載以來的第一位神域登臨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