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數天之前,還氣勢沖天的新晉法師此時卻是如同大夢初醒,神志甚有一些恍惚,彷彿還沒有從之前的故事中走出來,而其開口的第一句,也不是評價故事怎麼樣,而是道:“老師,這是什麼能力?”
話說得有點沒頭沒尾,但這裡也完全不需要頭尾,誰都知道他問的是什麼。
“什麼能力我也不知道。遍數此大陸,除了那位神之子閣下本人之外,恐怕也沒有其他任何一個人知道這是什麼能力。”那位聖域者悠悠地說著,話語間,彷彿歲月便在其中流淌,“我只知道,那是聖域者也難以窺及萬一的能力。”
聖域者也難以窺及萬一!
這話就太誇張了,這位新晉法師明明記得還就在不久之前,唔,好像是半年之前?老師還和他討論過關於那位神之子的事,而那時老師是怎麼說的?大陸可能又要多了一個聖域者?
這才多長時間!
“老師……”新晉法師微有囁嚅著,正想說你是不是有點太誇張了,就見老師直接地問他道:“神之子怎麼樣我們不評價,我們就來說說這個故事。你剛才已經親身體會過了,你覺得,怎麼樣?”
哪怕是新晉的,法師也終究是法師。
聽得老師這話,新晉法師一下子沉凝了起來,思考了良久,才道:“修行四維,‘戒’、‘持’、‘恆’,弟子自忖並無虧欠半分,惟有‘漸’,似對弟子當前修行,尚有指導。至於武者的六級修行,固與弟子無關。”
這等修行秘要的披露正常來說自然是驚世駭俗,但那位神之子所做的驚世駭俗之事早已經不止是一件兩件了,這麼長時間的轟炸下來,別說聖域者的弟子了,就是一個普通小鎮魔法師的弟子,也不會再以為異。
至於說武者的六級修行,對於一個魔法師而且已經是法師層次的魔法師來說,那還真不是個事。尤其,自己的老師還是位聖域者,武者的修行,那是什麼東西?
和他有什麼關系?
“不,與你有關。”老師嘴裡說出了讓新晉法師再怎麼也意想不到的話,“從今天開始,我要你暫時放下魔法的修煉,轉而進行武者的修煉,而修煉的內容,就是之前的故事裡卡巴斯基修煉的那些。”
“啊?”聽得老師的這話,新晉法師的吃驚,那真心是非同小可,“老師,您是說……讓我轉向武者的修煉?”
這位閣下直以為自己聽錯了,或者在做夢。
但顯然這兩者都是不可能的。
“眾所周知,神之子閣下是一位魔法師。”聖域者緩緩說著,這位老者目光深遠,彷彿能夠看穿過去未來,而這麼一雙深邃的眼睛此時正望向著自己的弟子:“一位魔法師,為什麼他故事所講的,卻是武者?”
“是他不會講魔法師的故事嗎?”老者問。
新晉法師搖頭。
“是他捨不得透露魔法師的修行秘要嗎?”老者問。
新晉法師微有遲疑,然後還是果斷搖頭。
“是他在武者和魔法師中隨意選擇了武者嗎?”老者問。
新晉法師這次遲疑了好一會兒,也思考了好一會兒,然後才再次搖頭。
不太可能是隨意選擇,因為選擇武者,故事裡講的就是一到六級的武者修煉,而如果選擇了魔法師,那故事裡講的肯定就是一到九級的魔法師的修煉,這麼大的根本性的差別,怎麼可能是隨意選擇?
故事在講述之前,那位神之子閣下,肯定早已經不知深思熟慮過多少遍了!
關於這一點,新晉法師還是可以肯定的。
“那為什麼,他選擇了武者?”老者繼續問道。
新晉法師啞然,他不知道。
“其實,為師也不知道。”讓新晉法師再次意想不到的是,老師卻在此時說出了這樣的一句話,但很快地,老師的話再次傳入耳中,“為師只知道一件事。”
“那就是,在一種情況下,武者比魔法師更強大、更可靠。而屆時,素來強大的魔法師,可能會變得連一個普通人都不如。”
老者的話語淡淡,卻讓新晉法師悚然一驚。
不,不止是一驚,而是整個身心,都變得極度地驚悸起來,彷彿這話裡,昭示了一種最可怕的情況。
不,不是彷彿,對魔法師來說,老者話中所說的,那確確實實就是最可怕的絕望深淵!
“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就在新晉法師的不解與本能驚悸中,老者淡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