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光第一個放棄了改字據的念頭,反正沒人知道他有黃金的事。
王蓮頓時慌了。
王蓮知道,陳大光是不可能上山去背柴火的!更不可能去擔水、做飯、洗衣!
陳遊遊手好閑慣了,更不可能去。那麼剩下的就只有陳蓉和她了!
王蓮將視線轉向陳蓉。
陳蓉這時候就有些著急,她可不能上山去幹那些粗活。
自己好不容易養的白白嫩嫩的雙手,將來還得留著好好伺候崔昌呵哥哥呢,無論如何都不能毀了。
四人彼此看了一眼後,最後一致將目光放在了王蓮的身上。
王蓮拉著臉:“你們看我幹啥?”這時候陳三妹屋裡起了煙,他們幾人被煙味嗆得止不住咳嗽但也顧不上了。
“我跟你們說,這麼多活你們可別都想著指望我!”
陳大光瞪起眼睛:“王蓮你啥意思?當初是你一個勁兒的煽風點火,你說這是好事,我當時就說她有陰謀你不聽,你怨誰?要不是你瞎出主意,能有今天麼?”
陳大光嗓門子大,陳遊幾個雖然橫,但還是橫不過一個成年男人,這個家在關鍵時候還是陳大光說了算的。
王蓮的底氣有些不足了,萬分幽怨的道:“那你到最後還不是同意了,說到底你也有責任!”
陳大光冷哼一聲:“別扯那些沒用的,你做主簽下的你就來幹!”
王蓮拗不過,一屁股蹲在了地上,鼻涕眼淚齊下:“哎喲喂,你們這一家人都是坑唷!坑死我了!陳三妹!老孃跟你沒完!你是不是一早就算準的?”
陳三妹抿著嘴,冷眼看著王蓮出洋相,她愛怎麼哭怎麼哭,反正契約已經簽下了。這人呢,得知足才常樂啊,他們不知足,她也沒辦法。
要她說,這契約字據擱在別人家身上,那能眼紅死,想想啊,有人給種地還包著收成,這就不用餓肚子了啊!家裡的活那還不好說,男丁去砍柴擔水,女子做飯洗衣。這日子簡直過得賽神仙啊!
可是人陳大光、王蓮不這麼想,人家志向高遠著呢,想要十指不沾陽春水,也不想想她們憑什麼,是有錢,還是有本事?啥本事都沒有還淨想著好吃懶做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陳三妹無語的搖頭,抓了把沙土將煙火蓋住,她滅了火,然後將灰裡的冬筍扒拉了出來。
她跟他們不一樣,她現在就很知足。
陳三妹一面吃一面看王蓮在她面前哭的跟戲裡的醜角似得。
事情都這樣了,哭還有啥用?不就是砍柴擔水洗衣做飯嗎,那麼多活,當年她也是一個人熬過來的,怎麼到了王蓮這裡,就崩潰的不行了?
幾人心知肚明,王蓮撒潑打滾也沒用,可就是不甘心啊,他們心裡認定了他們被陳三妹陰了一把,還一心想要討回所謂的公道,這心裡能不慪火嗎?
陳蓉死死的瞪著陳三妹,她竟然還有心情大口大口的吃烤冬筍,便對陳三妹心裡的恨意更加深了一分。
這個該死的陳三妹,她把自己心愛的裙子弄破了不賠錢不說,還叫自己在昌哥哥面前出醜,現在還竟然把家裡的農活都推開了,她憑什麼過得悠然自得?
陳蓉表情陰沉,就像是陳三妹嘴裡正在吃她的肉一般,內心的嫉妒像是在瘋狂生長的野草。走到陳遊面前,拽了拽陳遊的袖子:“哥,你看這個死丫頭,咱們娘都哭成那個樣了,她一個字都不說,竟然有心情吃東西,她的心怎麼這麼黑啊?怎麼不吃死她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