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不瞎,自然看出來一些苗頭,於是轉過頭來看向陳三妹:“你跟我兒認識?”
陳三妹駭得一跳,也敏銳的察覺到一絲異樣,快速的保證道:“我不認識他!”
跪著的少年聽見她這話一愣,簡直難以置信,指著自己的臉,沉聲道:“陳端你怎麼就不認識了?你叫陳三妹,平時就喊我陳端大哥,我是奴隸時,只有你一人經常去看我,連我穿的衣服也是你親手縫制的……”
其他人一頭霧水。
唯獨陳三妹被一道晴天霹靂定住了般,眼珠呆滯的看向房景修指著的臉龐,他瞎說什麼,他是陳端?
想起剛才自己發覺的熟悉之感,這麼一看還真是……有些像啊?
房景修微笑,放低聲音,眨著眼喚了一句:“三妹不認識了?我可不就是你那個做奴隸的哥哥?”
一旁的房禦史臉色一變。
看他那無法無天的浪蕩樣,跟京城那些不學無術調戲良家婦女的公子哥有什麼兩樣?
還奴隸哥哥?能不能好好說話自己都替他臊的慌。
要說男人最能瞭解男人。
他忽然想到了一種極其極其罕見的可能性,眼皮子非常不安的跳了跳。
其一,言行舉止輕浮。其二,臭小子莫不是想……
天啊,一陣霹靂震天響,房禦史天旋地轉。
他彷彿看見了朝堂上諸位官員們用一種詭異的眼光將他嘲笑千百遍。向來彈劾百官的他,如今是不是也要被人彈劾了?
撇眼看了看身旁津津有味看戲的安侍郎。
不行,不能再問下去了。
哎,他這老臉啊,砸死這孫子算了。
安侍郎正笑著磕著瓜子,一個黑影忽然越來越近……
眼看就要砸過來,他飛速的扶穩:“哎呀我的房禦史!”咱們抬頭不見低頭見,有仇也不能這麼報呀!
鶴翔莊酒樓一陣手忙腳亂——房禦史暈倒了!
小廝們趕緊忙得又是端水又是掐人中,還派人去請了大夫。
動靜鬧得有點大,恰好,這時鶴翔莊也有從其他州趕來參加行會的刺史,此時也都擠了進來。
小小的雅間裡一下子人滿為患。
“房禦史好好的怎麼會暈倒啊?”
“找大夫了沒?”
李治也趕過來了,見陳三妹幾人驚慌失措的貼著牆根站著,連忙問是怎麼回事。
三妹嘴唇都嚇得白了:“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大概是氣急攻心吧?”
被誰氣呢?
這位房禦史是個好官吧,他萬一有個好歹,自己不就成了歷史的罪人?
房景修緊張的給房禦史餵了水,自己不該唐突的,可是事不等人啊,大人身體不好嗎怎麼說暈就暈啊?還有三妹臉都嚇白了。
安侍郎出聲道:“郎君啊還是少說一句吧,您不想回京城,就暫時不回,也不用這樣激房禦史是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