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役們更是大眼瞪小眼:“……”看陳姝的眼光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堂上安靜一片。
陳姝緩緩的走向徐位山,兩隻手撐在徐位山辦公用的檀木雕花案頭上,與他平視:“徐大人?徐大人怎麼不說話了?草民剛才所言,您可聽清了?敢問宮中的冰窖——是不是也可以支撐我若水鎮百姓的日用呢?”
“……”被這雙漂亮澄明的眸子緊緊盯住,徐位山緊張的吸了一口氣,只感覺自己的思緒都要被這雙漂亮的瞳仁吸收了進去。
“宮中……宮中、那是、自、自然、沒有、沒有這麼多冰塊儲備!”
“徐大人明鑒。”陳姝雙手合十一下子拍響。
這簡直不可思議。恐怕是聖上也未必辦得到啊!
徐位山不知想到了什麼,臉色有點綠。結結巴巴道:“這、這這這謀反案,證據、不充足本官就、就不、不查了——陳公子,您……呵呵請回吧!”
想想他背後的勢力,那是多麼的可怕!謀反案?呵呵,他是沒命查了,使君夫人應該直接交給刑部才是啊!
陳姝臉一板。
“噯,瞧大人說的,這得查下去啊!我的清白可以不在乎,我大哥一心為國,將個人的安危度之身外,卻被人扣了這麼大一個屎盆子。
徐大人,這案子得一查到底,可不能順了某些小人禍害人的心思啊……”
“……”徐大人眼皮子一跳,面露苦色:“那敢問……你家大哥……是、是是是、哪一個?”
“他你肯定知道。是今年新科進士狀元郎,投筆從戎的長公主之子——房、景、修!”陳姝一字一句說的極其認真。
“……”徐位山臉上沒繃住,這個房景修他倒是有所耳聞,行事風格倒是跟眼前這位有些如出一轍——都不大好招惹。
猶豫道:“陳公子,眼下這房公子都不知是死的還是活的……這案子怎麼查?”
“怎麼查?好說啊。”
陳姝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腦子這麼笨,真不知道他這官是怎麼當上的!
“徐大人您想,我大哥人若是死了,在聖上眼裡,他就是為國捐軀的烈士——
既然是烈士,如果被你扣上這麼一頂謀逆的帽子,你想想,大梁千千萬萬的將士們聽了,得該多寒心啊!您覺得聖上會允麼?”
徐位山立刻搖搖頭。
“大哥若是活著,在聖上眼裡,他就是大梁朝新晉的英勇抗敵、力挽狂瀾的威武大將!按理說,將士們在戰場殺敵,拼的是身家性命,博的是常罰分明!如果他功高蓋主便罷了,偏偏呢?他不過是個心存志遠的少年郎。
這個時候,大人又蹦出來——說他意圖謀反,卸磨殺驢。
卸磨殺驢、鳥盡弓藏的蠢事,您覺得以聖上英明如斯這事他肯做麼?”
“當、當然不肯!”
徐位山的腦袋上頓時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他哆嗦著手指,從懷中掏出一方帕,在冠帽下來回摁了摁。
這還不算,又心急如焚的在臺上來回踱了幾步。
他猛地停腳,抬頭對臺下的人厲聲吼道:“昨日還有今日之事,誰都不許說出去!”
眾人立刻低頭應聲:“是!”
“外面問起來,就說陳公子來咱們這裡不是為了案子,而是貴客!”
眾人又立刻應聲:“是!”